帶着準備嘗一口大糞的心态,在春節檔的第一天預訂了四張電影票。首當其沖的當然是我們最為期待的中國第五代中赫赫有名的張藝謀的第37部電影,《二十條》,這樣隆重的介紹未免有些高擡了,畢竟若要是一位智力發育正常的人都很能輕易的被這位晚節不保,爹性大發,不為自己與任何電影觀衆抱有一絲積極心态,隻為在自己本就名聲敗壞的晚年創造出一部部影像垃圾的導演,而倍感痛心疾首。
在經曆了《堅如磐石》那令人窒息的兩個小時後,《第二十條》根本難不倒張藝謀。其本人那令人腳趾蜷縮的幽默再一次愈演愈烈到了近乎走火入魔的地步。全片140分鐘,充斥着比春晚小品還要尴尬的幼稚獨白,再配合上劉佳音那張,仿佛讓人看見就能隔着影院空調聞到那股官僚辦公室裡彌漫的黃鶴樓味兒的外貌與表演,成功的摩擦出了讓人如坐針氈的一次視聽體驗。
本身極具潛力與社會意義的公平公正題材,在張藝謀手裡變成了極端保守,沒有反思,甚至産生了近乎幼态的色彩。張藝謀其個人對喜劇與戲劇的理解當然在這裡功不可沒。還是說隻是我一個人根本受不了這類泛濫,不知輕重胡亂填放的情節劇?近乎每一個事件中間都是靠這類無聊到做作的“小品”支撐過度,還忽然給你來一下張藝謀式的震撼:在毫無任何藝術欣賞價值的情況下硬是撞死個人,跳樓,生怕某些智力不健全的觀衆覺得這部蹩腳的影片不夠具有社會嚴肅性。當然這樣的手法是生硬的,也是毫無效果的。
以及其如同《繁花》中那每段鏡頭開始時導演作者性表現的,布萊希特式的,輕微鏡頭運動一般,在張藝謀的電影裡,我們看到的影像自反,是在他那一句話能在軸線内整整切五次的蒙太奇,難道真沒人感到被這部影片那糟糕的對話剪輯而感到暈眩嗎?還是這類新起的手法已成了一種美學,如同抖音短視頻一般,節奏混亂的刺激着一位位記憶裡如同金魚的觀衆的神經?
當然我還是非常喜歡高葉能将張藝謀電影裡的女性形象表演的稍微算過得去,但我們依然不會缺少他晚期電影裡的固定環節“女性被強暴”。我也非常喜歡雷佳音在最後那趾高氣昂地演講後,那可憐巴巴地閹割态表演,隻是在前面無數強行配樂感動,和無數無營養對白的狂轟亂炸下,實在很難讓人對其所宣揚的公平正義進行徹底地思考。最令人興奮的當然是結尾,那可以省略又或是可以用一點鏡頭帶過的内容,卻改用寥寥幾筆将故事寫回了一個現代主義式的保守結局,仿佛前面這兩個小時就如一場張藝謀半夜大腦的精神腹瀉,往着春節檔裡這麼一拉,最後妄圖用一張擦過鼻涕的紙尿布再那麼一蓋上。
在這泥濘做作的叙事裡,似乎也看到了張藝謀其本人一絲無奈,當然我們可以也解讀為這是一種諷刺。蹩腳的形象确實讓人心生不出一點希望的激情,張藝謀如同一位老大爺,站在你一旁對你說“乖,都會公平處理的。”但他那去作者風格化的影像宛如一聲響屁,在技法上實現了戈達爾所說的“政治的拍電影”,讓人不免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