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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莫多瓦真是妇女之友,在他镜头下的女性既是丰沃滋养的土地,又是热烈娇艳的花朵,无论贫贱或是富贵,都是那么美丽和坚强。

他是讲故事的能手,又是色彩大师,将波普拼接艺术和极具地中海风情的音乐巧妙运用在叙述当中,作为导演,他并非内敛深沉地试图通过逼迫甚至让女性受苦表现某种哲思、疑问或批判,而更像是借由电影这种媒介来让女性的美毫无保留的洋溢出来,成就一篇篇带泪含笑的女性赞歌。在《回归》里,女性可以生活在社会的边缘或是底层,她们经受欺骗和欺压,也放弃梦想,或也蒙受耻辱,可敬的是她们从不向生活低头,依然努力工作、抚养后代、扛受重担、收拾残局,在互帮互助中傲娇美丽地活着。

影片的一开始就是乡下的扫墓情景,一反常态的是众人扫墓的情景是轻快坦然的,随着长镜头平移过一个挨着一个的墓碑,女人们带着鲜艳的花束熟练地各自清扫。当地有个习俗,人们在生前就购下墓地,然后时不时地过来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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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潘潘(佩内洛普克鲁兹)饰演的雷蒙达带着14岁的女儿和姐姐索尔一起回乡下为母亲扫墓,过后看了从小一直在一起生活的姨母,姨母年岁已高,行动不便眼神还不太好,但是家里却收拾得井井有条,姨母还为雷蒙达和索尔准备了吃的带走,饭盒上居然还写了她俩的名字。雷蒙达觉得姨母可能是回光返照,情况不妙,回程的路上一直念叨自己很担心。

她们半夜回到家发现丈夫因为失业在喝酒,女儿抱怨电话欠费,雷蒙达无奈自己又要再找一份工来补贴家用。

第二天晚上,心里好多烦心事和担忧的雷蒙达下班回家发现女儿淋雨在车站等她,回到家中发现丈夫倒在血泊中,女儿对她说这是丈夫企图对自己不轨拿刀防卫的结果,丈夫还说自己不是他的爸爸,雷蒙达为了保护女儿,处理现场。

期间邻居正好过来让雷蒙达帮自己看几天饭店,之后又有剧组要过来吃饭,雷蒙达积极地张罗着,中间传来姨母过世的噩耗,她没有回去参加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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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回家参加葬礼的时候邻居奥古斯蒂娜跟她说其实全村的人都看见她母亲一直在照顾糊涂的姨母。人们以为是鬼魂没有在意。但是奥古斯蒂娜不认为这是真相,多年前雷蒙达和索尔的父母去世的时候,奥古斯蒂娜的母亲也失踪了。

晚上索尔回到马德里,下车后有人居然在她后备箱里说话,这人就是她已经去世的母亲(至少她们都认为她已经去世了),惊愕和激动的索尔收留了母亲,让她在自己的美发屋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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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蒙达则忙着开饭店招待剧组养家。当然纸包不住火,最后雷蒙达和母亲相聚,多年的一系列谜底终于揭开。原来雷蒙达的女儿是因为父亲的强暴而生下,她憎恨母亲对此毫无察觉,所以和姨母非常亲近,放弃自己成为歌星的梦想生下女儿后就和酒鬼丈夫去了马德里。而母亲呢,一直忍受父亲到处沾花惹草,从姨母那里得知雷蒙达孩子的事情,一天回家碰到父亲和奥古斯蒂娜的母亲在一起,于是一气之下把他俩睡的小屋点着了。母亲之后就一直在姨母家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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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聚的一家女人回到乡下,不料奥古斯蒂娜来拜访,她最近被查出得了癌症已时日无多,母亲决定照顾奥古斯蒂娜直至最后一程……

看似复杂错乱的人物关系一直是阿莫多瓦的故事特点,跟他早期作品的大胆、神秘和病态不同,《回归》更多地展现女性主义的坚强和温情,男人似乎总是在沉默地制造和掩盖麻烦,而女人看似喋喋不休,但实则在后面平息解决这些问题,剔除掉渣滓男的拖累和侵占的女人们最后坚强地回归到真善美的状态。

影片中有很多对女性臀部、胸部、腿部和脚的特写(小潘潘不愧是阿莫多瓦的谬斯),和一些极具女性气息的镜头元素,如上厕所、梳妆打扮、唱歌、洗头、做饭、清扫、广播员…但这些用意并非试图将女性女性化,而更是是通过这些固定的女性元素彰显女性的美和滋养的象征,加之故事中正面男性形象的缺失,女性除了外在的美,内在的坚毅勇敢的品格在对比中更像强烈,女性比男性更具生命力,比男人更有义气,对待死亡更加坦然。真是一首浓郁而真切的女性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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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外的话:

其实最早看他的电影是从《吾栖之肤》和《抱着我绑着我》开始的,那种神经而病态的基调留给人很深的印象,似乎让我觉得整个西班牙的电影都是这般神秘而悬疑。

然后在大学时候的西班牙语课上女外教放了《回归》这部电影,当时确实没有像步入社会再次观影之后的上述的感受,那时的感觉多是西班牙女人可真火辣、直爽、咄咄逼人啊,和那女外教一样,期中考试全年级直接挂了四分之三…

可能本身是同性恋的缘故吧,导演阿莫多瓦对女性的刻画友好而细腻,并给予她们温柔的关照和美好的成全,特别体现在《回归》《关于我母亲的一切》和《对她说》中,看完不禁会期待,要是现实中能有个像他一样了解女人的男闺蜜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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