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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電影中的兩個主人公實際上是真實存在的,兩個人的故事被制作成紀錄片,并且同樣的故事也在美國被翻拍,但法國的這版評價最高。我早早就被人推薦看這部影片,但卻因為是黑人和白人作為主角,總免不了覺得可能有點宣傳種族問題的因素在裡面。看了之後,起初覺得些許贊譽過度,但這實際上是一部非常優秀的具有人類主義情懷的影片,德希思在菲利普家裡來說,算是一個外人,甚至可以說是下等人,當然正面來說也是一項美好的調劑,而這種調劑多數情況下表現為他帶來的快樂,但實際上,德希思的存在将一個處在端莊的、靜止的、規則化的上流社會背景下,卻陷于困境的菲利普的世界帶來陽光,和現實的可愛和純真。

兩個人看展覽,話費幾千歐元買了購買一幅畫,畫中竟是某個人的一灘鼻血;看歌劇,嘲笑道演員竟在扮演一棵樹而且唱的還是德文;更在一次集會當中憨憨地諷刺到維瓦爾第的四季在巴黎失業中心播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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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實際上是互相憐憫的友情,一段互相攙扶的過程。兩個看似天差地别的世界,彼此可能顯得格格不入,不拘小節但無傷大雅。但從另一個側面看,兩個人之所以能成為朋友,這種友誼在一定意義上變得刻骨銘心和無法替代,就是因為他們認可的更多是是對方作為獨立存在的個體,這和愛默生在《論友誼》當中表達的觀點類似,即我和你做朋友,是因為你是你。這與你的背景、附帶的價值、連帶的圈子和未來的可能無關,也就等于是一種純粹的關系了。事實上,影片中兩個人的關系就是很純碎,菲利普沒有因為德希思唐突、冒犯甚至失格的表現而覺得丢臉,甚至和他一起對祛魅後還顯得有點矯揉造作的藝術開懷大笑。而事實上也正式如此,當人們因為某些事件在某些時刻突然意識到生命中有了一種無法掙脫的枷鎖,自由無法預見性地被無限期限制,人們可能會選擇在藝術與美中升華,就像菲利普那樣,當然也可能會像德希思那樣非常現實地談論生計,辛苦度日。這兩個人的相遇,打開了彼此的世界,算是一種互補性的友誼。


但從另一個方面,兩個人的關系本質上是主仆關系,基于主仆關系進展到一種類似于平衡的狀态,發展為友誼。想想很有意思,這種友誼往往可以維持很長時間,因為最初是因為非常明确的相互需求基礎上建立的關系,後來兩個人也有了精神層面的交流,比如德希思開始搞創作,菲利普幫他把畫賣了幾千塊。德希思又給他打氣實現他和筆友的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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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友誼和《烈日傷痕》中主人薇拉和多洛瑞絲之間的照看關系非常類似,但大概男人之間的關系大都以輕松快樂為主,薇拉和多洛瑞絲間雖說有友誼,多洛瑞絲的日子可并不那麼自在,薇拉的神經質和強迫症實際上讓多洛瑞絲曾非常反感,但當照顧和陪伴,慢慢變成依賴,這種熟悉和依賴慢慢發展為友誼,這種友誼實際上更加真實和刻骨銘心,當然也可能更長久。


友誼這個命題在現在的社會被提到和談論的不多了,現在說的都是朋友圈。就好像圈子的重要性要遠遠大于某一個朋友給你帶來的心靈上撫慰和情感上的契合,這也不足為奇,因為朋友圈給人帶來的是俗世的保障和社會生活的鍊接,是能變現的社會資源。而友誼往往顯得比較單純,基于了解,講究“合拍”和“對味”,交往是不圖回報的。人們現在不大談到友誼了,倒是因為到了一定年紀,開始找回同學群,仿佛同學之間存在的就可以叫做友誼。這倒是一種便捷的方式。但無論如何,影片中兩個人之間的友誼真摯,并且拯救了彼此的生活,因為難得吧,所以常常被翻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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