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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森威尔斯是一个被推到天才位置而后干涸的导演,不仅如此,还集编剧、演员、摄影等多方面于一身,他在二十五六岁的时候就自导自演了电影史上的杰作《公民凯恩》,这部电影史上的经典,其中的技术元素被往后许许多多的电影所效仿。

1957年的《历劫佳人》同样是部令人惊奇的杰作,但可惜的是,奥森威尔斯的几部经典几乎都是叫好不叫座,《历劫佳人》的上映相当草率,制片人背着威尔斯将原片剪辑的一塌糊涂,为此,他还写了长达58页的抗议加建议书,重新剪辑他倾注所有心血的作品。而终,威尔斯终于顺着他的意重新得到一部属于自己的电影,但《历劫佳人》也并没有获得它应该有的商业收获。

所以到目前为止,人们对奥森威尔斯,多是对天才的敬意,而他在电影上的成就和现世的收获并没有明显地超越同时期的其它像比利怀尔德这样的导演。这一点,所有人好像只会选择遗憾,而不去改变。特吕弗曾评价到“威尔斯的真正的悲剧是,30年来他花了如此多的时间同拥有所有权力的制片人打交道,制片人们请他抽雪茄,却连一百英尺的胶片都不给他。”

无论是《公民凯恩》还是《历劫佳人》,观影的人会明显感觉到一种厚重感,最为著名的是深焦镜头的教科书般的运用,其中有一处是年少的凯恩在雪地外游玩,而屋子里父母正准备和银行家谈收养合约,从右起最前端凯恩的母亲到银行家,左起为站着的凯恩的父亲,到画面纵深处在窗外雪地上游玩的少年凯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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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深焦镜头不仅仅是在构图上具有创新性,而更实现了一个具有动态感的空间,几个几近静止的,形象被显得更大的人物在画面的前端起到一种类似于“画框”的作用,似乎在表现一个无法被打破的正在谋算的计划,作为对比,远处的、动态的、忽远忽近但始终显得更小的是那个看似什么都拥有,却最终仍然无法逃脱命运咽喉的凯恩。


《历劫佳人》的构图中这种压抑感又增加了许多,通过常常处在低于水平状态下的仰角镜头和强烈的明暗对比,人物被表现的高大而严肃。特别对于奥森威尔斯本身扮演的昆兰警长来说,他的几个不同角度的仰视镜头特写,非常具有表现性地将他的阴郁和腐败表现出来。另外,对于总在合计事情的一伙公检人员来说,虽然光照有重点,即便有的人只有背影,每个人都属于被强调和展示的状态,当然这点在《公民凯恩》中也同样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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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影片开头那个3分多钟的长镜头,也是值得不断学习和赞叹的经典,美墨边境小镇的街道上,镜头平移穿过建筑,对准将要启动的汽车后,上升俯瞰,越过房顶回移,下降至街道地面后,正面迎接刚才的汽车然后滑离开来,转而对准正在走路的男女主角。整个调度出于意料和完美到会让人感到几乎在炫技,但仍无法抹掉它本身令人惊叹的程度。同《公民凯恩》有一些魔幻和夸张的开头画面—比如合成的前置雪花处理和凯恩的唇语特写一样,《历劫佳人》这部电影还包括了很多其它的画面技巧,比如苏茜和瓦格斯开车时的渐出和渐进,虽然如今看来有点像幻灯片的切换,不过在当时应该算是非常创新的制作了。另外,第二媒介,如标语、指示牌的运用,也作为一种额外信息为故事线增加悬疑感和戏剧性,这样的应用在戈达尔的电影中也有体现。

音乐也是本片令人印象深刻的元素之一,喧闹的边境小镇街道,占卜女家中如《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一般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拉美旋律,还有情节紧张处类似于非洲鼓点节奏的出现都是非常绝妙和用心的背景音乐。如果说电影史上有哪位导演的作品值得不断地迭代研究,在我看来奥森威尔斯肯定算是一个重头了,虽然他的作品不多,但是每部都是灌注非常多灵魂和心血的杰作,其中的很多构思和元素也都是值得,当然也已经被学习和发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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