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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漫遊太空》曾榮獲奧斯卡最佳藝術指導、最佳導演和最佳原創劇本三項提名并赢得最佳視覺特效獎。在美國電影學會評選的“電影百年百部佳片”榜單中,本片名列第22位。

但庫布裡克的這部電影,幾乎沒有人能真正看懂,或許從影片本身想要傳達的主題和内容而言,精美構置的宏大未來畫面,和四處設置的隐喻細節會令觀影的人目不暇接,并沒有能力或者類似的審美訴求,跟随導演一同在太空中經曆這場奧德賽之旅。但無論如何,庫布裡克不僅僅制作了電影,而是重新定義了影像化的經驗,充斥着生趣的絢爛的藝術化影像經驗,甚至達到一種象征主義的高度,通過極端的張力實現視覺效果的升華。

用庫布裡克自己的話講:“電影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是它神秘的部分-超越任何理由和語言” ,在看他的電影的同時,你會感覺到人事物的背後總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推動發展,所以人不完全受自主控制,而事物也并非完全由人來操控,直到所有隐匿的壓抑在某個節點釋放,形成一種特有的影像藝術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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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漫遊太空》中,導演展現了這股神秘的力量,就是那個著名的黑石,遠古時代它啟迪猿猴使用工具,如今在月球上指引人類向木星探索,又在木星上将人類發展為超級星孩。三個階段的發展脈絡,正是尼采在《查拉圖斯特拉》中描繪的人的三種精神階段,也就是從駱駝,到獅子再到孩童,從“我應”,到“我要”最後實現“我是”。影片前段描繪了大段遠古時期,猿學會使用工具成為智人之前的原始生活,這部分算是人尚未得到發展的前傳,影片中并未詳細描述人類“駱駝階段”,即忍辱負重,任勞任怨,承擔社會責任,也就是世俗的、現實的、腳踏實地的階段,這部分原著中應該有所描述,即從地球到土星的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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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本片中則從人之初始,直接跳到了月球,即實現了“獅子階段”,一個尋求自由,打破舊秩序和禁锢,開創新思想,開辟新領域和新境界的勇敢階段,影片的背景音樂也從最初的遠古的神秘音效轉變為施特勞斯的圓舞曲,太空艙的布置色彩鮮豔,并以紅色為主,人物服裝設計同樣具有舞台感,輔之以低角度鏡頭和旋轉鏡頭,用以表現畫面的張力和戲劇效果。猿猴因為使用工具而得到進化,百年後,人類優雅地在外太空中登月,使用的工具變成超級電腦哈爾9000,但由于學會了人類的自私,反過來将宇航員置于危險境地。一場較量之後,宇航員将哈爾9000恢複初始設置,跟随深埋在月球地表下40英尺處放射的單一而強有力的信号,奔向木星。 400年前,同樣的信号層指引猿猴發展為智人,如今它依然如初,源頭和目的仍是未解之謎。

伴随呼吸聲的畫外音,經過一段迷幻的星際旅程之後,宇航員鮑曼終于到達了木星,在那裡他變成已經垂垂老矣的富人,在挂滿洛可可有閑階級油畫像的精緻而名貴的卧室中,等待生命最後的安詳。此時黑石再次出現,将人類升華為“嬰孩階段”,一個輪回的起點,以最純潔無邪天真的面孔重生,完美的至高點,超級人類達到了所謂的星孩的狀态,有着無知的簡單和快樂,在宇宙中同衆星球比肩。

這就是庫布裡克為我們展現的人類的奧德賽之旅,回歸之旅。與此同時,太空中二維的畫面設置,并沒有如今科幻巨制三維而宏大的身臨其境的冷科技之感,而是讓人感到一種溫暖和舒适,伴随主題的拔高,在宇宙空間中開展了一場宗教崇拜似的追尋,對于神秘的敬畏和對于人之渺小的終極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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