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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蘑菇屋》到《五哈4》,不难发现“熟人综艺”对观众仍旧有强大的吸引力,而且契合当下人们对于“搭子文化”的追求。但伴随着观众看到的熟人综艺越来越多,他们已经不再满足于“把一群熟人凑在一起”这么简单的呈现方式,而是既要看到嘉宾真实无防备的一面,也希望看到新人新事新表达。

如果以这个衡量标准来看现在大部分熟人综艺,会发现他们或多或少有不符合观众需求之处。因为“综艺用工荒”的问题困扰市场多年,大部分熟人综艺仍旧是围绕着观众熟悉的综艺咖展开,真实与否先不说,新鲜度上就已经打了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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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为什么当冷眼看到万合天宜与芒果tv携手打造公司团综《万里挑一的局》时,会选择入股关注的原因:

万合天宜虽然这几年声量有所下滑,但该公司旗下艺人白客在窝囊废赛道长期大放异彩,一直有较高讨论度,而且他们有《十万个冷笑话》这张情怀牌。和其他公司不一样,万合天宜这群人是彻彻底底的综艺新人,全员没出演过真人秀。与其说是艺人,万合兄妹们身上的社畜感更强,他们是真的上过班。

令人意外的是,这档节目上线至今已经快两个多月,在市场上居然半点水花都没掀起来。这其中固然有客观因素的制约——播出时间定在周一中午,不符合大部分人的收看习惯;是收费综艺,有粉丝特供的性质。但在市场上几乎一点讨论度都没有,显然还是节目本身出现了问题。这么好的阵容,为什么没响起来呢?

似曾相识的“公式团综”

毫不夸张地说,在第一期节目仅播出十分钟左右,冷眼就看到了许多熟悉的设置与规则。

节目一开篇万合五人组聚在一起,颇有点《蘑菇屋》0713男团再聚首的感觉;嘉宾集结完毕后被拉到湖南省永和镇一处小屋合宿,且有每日打工KPI,又让人看到了“种地综艺”的影子;冒着雨抵达小屋行李还没放下,就来了一位要训练他们狼性精神的教官,还有点《五哈》系列的“草率”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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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人聚首、经费有限、打工赚钱,还肩负着复兴小镇的大任务。《万里挑一的局》基本上是按照这条逻辑线展开,每一期会有不同的任务发布,嘉宾们完成任务领取报酬,然后用获得的资金维持自己后续在小镇的生活开销。

市场上所有被验证行之有效的玩法都被塞进了这档节目中,万合哥哥们虽然都是综艺新人但做任务也卖力,这使得节目乍一看好像挺是那么回事。它绝对谈不上烂,但平平无奇,这也是为什么节目播出后没多少讨论度的原因。

都是熟人局,万合天宜这群人的独特性在哪里?说句公道话,冷眼认真追平了节目,发现万合哥哥其实都挺搞笑,像大哥抓紧时间要午睡,小爱一脸坏笑骚扰大哥,这就是熟人间才会有的举动。但这种搞笑有趣是需要观众看进去了,自己挖掘的,说得更直接一点,《万里挑一的局》缺乏一个先声夺人抓住观众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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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乏独特性,其实与节目动机不明有直接关系。

为什么《蘑菇屋》火了?0713男团除了多年后再聚首,还有更迫切的需求——想红、想有新工作、想翻身,在这种心情的驱使下,他们会自己给自己上难度,力求把100分的事情做出200分的效果。一群出道即巅峰的人,想要同心协力再次回到台前,0713男团的动机很明确。

反观万合哥哥们,缺乏这种很明确的动机。

与出道后聚少离多的“纯血艺人”不同,万合艺人基本上都是幕后转台前,属于“半幕后型”,从他们的交谈来看,大家在公司也经常会碰面脑暴,谈不上要靠一档节目去进一步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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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因为“半幕后”这重身份,他们对于红不红也没多少执念。坦白来说目前万合七兄妹中,除了白客长期活跃,郑合惠子今年因为在《花间令》中的客串小爆以外,其他人属于一直有活干多数是客串的状态,但他们自己也并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白客倒是在后采中call back了一句为什么要来录团综,因为“想和哥几个聚一聚”,而且他们从来没录过真人秀,想来挑战一把。OK,对未知事物从抵触到接纳也是顺畅的逻辑线,但目前呈现的内容,我们没看到哥哥们享受录综艺, 反倒是几位哥哥多次提到“咱们不录综艺是对的、术业有专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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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万里挑一的局》没有明确的、且逻辑通顺的节目动机。想要哥几个聚会哪儿都行,来录节目是为了什么呢?

近年来与文旅结合是真人秀节目的热门方向,《万里挑一的局》自然也没忘了“上价值”,只是和其他节目的丝滑结合比起来,这价值上得有点过于生硬了。

开篇通过郑合惠子的画外音,我们知道了永和镇是电影小镇,但作为电影小镇的它发生了什么,它与电影的联系是什么?现在的问题是没落了?还是想通过“电影”作为新抓手打造特色小镇?这些完全没交代清楚,就开始给嘉宾发布任务去打工,哥哥们和观众都是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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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当下面临的痛点交代不清,哥哥们的技能与小镇的适配度有多高我们也看不到。目前看到的,就是他们拍照、做宣传片,但这些内容换了其他人也能做。万合艺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脑洞大、往往有出其不意之举,可目前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是那么符合常理、中规中矩。

总体来说,几期节目看下来,冷眼有一种感觉,《万里挑一的局》就像是学生时代写作文,金句好词一股脑往上堆,完全不管合适不合适。这也让节目变得很平庸,它不烂也不出色,让人毫无讨论欲望。

I人团综,不妨失控

《万里挑一的局》整体呈现确实平庸,但它又有不少小亮点,在追节目的时候,总有“可惜了这群哥哥”的想法,这也是冷眼为它惋惜的原因。

无论什么节目,“人”都是精彩与否的关键。而万合哥哥们身上,有一种可能是市场上独一份的“活人微死感”。可能因为他们是真·社畜,而且已经过了会为了虚无缥缈的大饼闷头拉磨的年纪,几位哥哥眼里总有一种“看透了一切套路,累了就这样吧”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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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人微死感”是当下互联网上讨论热度最高的话题,也是观众很容易产生共情并代入的人物形象。可惜的是,节目组没有顺水推舟地去突出“活人微死感”,反而通过各种任务让哥哥们动起来,调动他们去说金句,甚至在后期用花字去突出一些所谓的“温情瞬间、兄弟感悟”,可以但没必要。

因为“半幕后”这重身份,观众对于万合哥哥们其实是不熟悉的。我们会先入为主地以为他们在作品中的形象,就是他们本人。

像张本煜,最初我们认识他,是《万万没想到》里贱兮兮的父王,后来在其他影视剧中我们又发现他有狠辣的一面。实际上的张本煜,是个标准的I人,低气压但温柔、而且特别怕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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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万里挑一的局》并没有把这种屏幕与真实的反差强调出来,说得不客气一点,节目中每个人的形象都是稀碎的,大家宛如NPC每天忙着做任务领奖励吃饭睡觉。

从网上的讨论不难发现,观众对万合天宜这家公司是有好奇心的——为什么这家公司云集了这么多“窝囊废”艺人,他们多年如一日待在这家公司的原因是什么?这甚至可以直接用来做节目的主线,可惜又被轻轻略过了。

其次,或许是第一次做公司团综,节目组总给人一种小心翼翼的感觉,好像很怕失控。这就让节目始终给人一种“马上要开大了”,结果平淡落地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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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第一期被拉到小屋后,立刻出现了一位教官要对大家进行“狼性训练”,从哥哥们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在社会上被敲打多年的老司机们根本不吃这套;第二天一大早教练来敲门让大家训练,张本煜立刻切换低气压模式。

如果这里嘉宾能够失控,比如不配合教练或者直接提出质疑“有这必要吗”,那么节目不仅会有意外感,还恰好能戳中当下观众对于“狼性文化”的反感。可惜的是,本煜哥哥只是单纯地低气压而已,全程配合完成了所有训练,想象中的失控没出现,大家都是合格的打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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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基于哥哥们身上的“班味儿”,不走“失控”走“训诫”的方向,也会让节目有不同于同质节目的精彩。

具体来说,就是看节目组如何把一群自由散漫的哥哥,通过种种节目规则与奖惩机制,训练为合格的综艺人。而且在目前的内容中冷眼也确实看到了这种可能——刘循子墨在做任务过程中找到乐趣化身E人,在小镇街头主动出击让大家帮他录祝福,并且最后来了句“质疑超哥(邓超)、理解超哥、成为超哥”的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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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冲突、有不解、有反转、也有自我接纳,甚至就可以直接打出“看PD驯服综艺野人的早期珍贵视频”这个点。但节目组也没这么做,一方面小屋有虫子他们立刻听从哥哥们的想法,把他们送到酒店,满足他们的需求;另一方面又每天发布一些看似多余的任务,引导他们做合格的综艺人,反复横跳的结果就是不知道这档节目想干嘛,整体都很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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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公司团综,观众的期许无非两方面:或者回忆杀,追忆往昔似水流年;或者熟人局,看这群人的松弛感和活人感,但目前两方面都没有。万合天宜有《万万没想到》这张情怀牌,但在节目里除了片头有些微体现之外,居然没有更多做文章了。

在市场上行之有效的“综艺公式”,并不适配所有嘉宾,特别是万合哥哥这种纯纯的综艺新人。如开篇冷眼说的,观众在呼唤综艺新人新事,未来会有更多像万合天宜这样,在大众中有知名度和新鲜感的公司被挖掘,《万里挑一的局》也给所有创作者提了个醒:做综艺不是写数学题,从来就没有所谓的万能公式,每个嘉宾都是独一无二的,为什么不多花点心思在人的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