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世纪前的超现实,打碎一切可言的荒诞,尽情的解构,调侃,反讽,批判,以一种近乎严肃喜剧的戏谑腔调,毫不留情的对世界非理性的现象,给予自内而为的文化瓦解,这是一种对文明社会的鄙夷,对伪君子歌颂下的颠倒,是在非常规里,进行了一场关乎能指与所指的帽子戏法。

在布努埃尔以安达鲁狗坐在光怪陆离而编织的异托邦里,牧师吃喝嫖赌,职员晚上梦见禽兽入屋,面对一幅幅世界文明遗产的建筑图像,嗤之以鼻,奉为邪典,少年与老妇就性而争,护士小姐在旅馆里遇见受虐狂。一家人坐在马桶上吃饭,也就是上厕所的所指发生移位,变成公共性的社交行为,而用餐则是如同洗手间一般的单人空间。楼顶的恶魔端着狙击枪肆意生杀,而被判死刑,死刑居然是一种解脱的自由,被庆祝而受采访。父亲带着女儿到警察局登记自己女儿失踪。而巴黎变成了纽约,警察所长在墓地里给死去的姐姐打电话,最后两个所长见面,到了失紧的动物园,看见鸵鸟瞪着眼睛看着镜头,电影戛然而止。

物质的客观世界不一定都是我们眼中所见到的,符合规律式的呈现。当我们的主观经验与能动性发生了改变,那么世界的存在方式也就发生了异常。就像是观众们生活在既定社会,依靠社会制定的语言逻辑与生活规则行事。从来不会思考,为什么餐厅用来吃饭,洗手间用来如厕,当你试图打碎这个既定事实,你就成为了这一幻影中的非理性。

然而在布努埃尔致力于打造的反人类世界里,一切的客观存在都是正常的,房屋,食物,爱情都符合人类社会,然而其中的观念却是有着巨大逆转。这一点是人类精神疾病的症候式裂变,是一种改变观念后的自觉运动。

超现实一定要立足在现实之中,不可能天马行空没有准则,类似科幻。他就像《1984》。自由即奴役,战争即和平…这是上层阶级或资产者的另一文化枷锁。

很显然政府机构、社会机构、文化机构、医疗卫生机构,都被嘲讽得汗颜。这就是对当时西班牙政府的无声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