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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一部電影在商業上成功與否，取決于創作者對觀衆的照顧程度，那麼曆史已經證明了卡梅隆是一位十分呵護其受衆的導演。如果要在《阿凡達：火與燼》中單獨舉一個例子：那就是在前半小時的序幕中，他成功縫合上第二部情節，恢複了觀衆在三年前的觀看記憶。這般以情節為錨點、以台詞為手段、以穩妥和精準為目标的途徑所呈現出來的高效成果，恐怕隻有《雙峰：回歸》的颠覆性手法得以進行質的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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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卡梅隆已經承認了《阿凡達：水之道》和《阿凡達：火與燼》互為上下部的關聯性，筆者也無意評價後者對前者是否自我重複。相反地，《火與燼》利用潘多拉星球的強設定，召回了卡梅隆最拿手的叙事模式：綜合利用若幹種經典劇作類型，将一系列看似獨立的小故事環環相扣，從而輕而易舉地形成龐雜但有序的叙事綜合體。顯然，這種始于《終結者2》、盛于《泰坦尼克号》的獨門絕技是十分有預見性的——它不斷地重新捕捉觀衆的注意力，為我們制造“掌控叙事”的幻覺，從而抵消超長觀影體驗所帶來的疲憊感。
當然，這次“召回”絕非膠片時代劇作套路的故技重施，卡梅隆對它進行了頗有趣味的數字化改良。線索在叙事進程中不斷裂變又合并，視點也一直處于切換狀态，隐藏了故事的拼貼痕迹，又很好地消解了《水之道》中單調乏味的“主題公園感”，在一定程度上增強了故事的不可預知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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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的是，這種因為強設定而被允許存續的叙事模式，間接導緻了創作者在塑造人物弧光時的惰性。雖然整部劇作充滿了前後對比乃至互文的時刻，但所有角色的“成長”僅僅是在世界觀不斷擴展的前提下，做出對個别戲劇動作的重新思考和修正，他們依然被困在初始的價值觀桎梏中。有時候，這種固執甚至達到了令人發笑的地步。尤其是在講述的主權被讓渡給新一代之後，本可以為叙事提供新的可能性。然而内核上的換湯不換藥，難免使得故事的可信度難以為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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