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隻看到了其中的超現實主義手法還有其對政治和曆史的考量。鏡子在其中的作用反而感覺隻是附庸,沒看到被徹底發揮出來到能當做标題的水準。

第二次稍微看到了一點劇情的痕迹,塔可夫斯基是想讨論語言?“我得了喉炎說不了話,人的表達過于蒼白”似乎這是一個宣言,與其所著稱的“電影詩人”截然相反的宣言,詩歌用語言書寫,而這反語言的宣言,是一種對靈魂心聲的歌頌。那些無法用雙唇讀出的語言,必然是靈魂的心聲。我想,其通過電影這一藝術抽象的表達足以言說了那些無法言說的心聲,但他并不滿足于此,他還是想要保留詩歌,他想言說什麼?“我終于能說話了!”這是單純停留在語言上的言說,另一層面他的言說表現在其影像的抽象表達上,在不同片段的連接之間達成了一種用電影言說的成功,我們讀到的是可貴流露的情感。但這似乎有些許牽強,一方面塔可夫斯基并沒有在全片表露自己對語言的讨論,而是試圖讓我們通過詩歌,與其抽象的影像來探索他的世界,這是和他本人所著稱的反愛森斯坦蒙太奇理論的宣言是背道而馳的。

他曾認為,所謂那些蒙太奇理論是為了灌輸給觀衆一個被确定,唯一的概念以及世界,認為自己是其反面般的革命性存在。但我們始終能看出,影像是經過了作者的中介過了。我們看到的并非真實,而是中介過的真實,這與巴贊,戈達爾他們其實是一樣的,喜歡說着“攝影是真實,而電影是每秒24次的真實”轉頭來進行一次徹頭徹尾的欺詐。Jim MacBride在David Holzman‘s Dairy裡便輕易的将這種迷惑觀衆的“真實”駁倒。我們從那一刻明白,電影并非真實,永遠不會是真實,任何的真實記錄都是被背後的導演所中介過的,再這樣看,塔可夫斯基的真實變得似乎充滿了浪漫主義和神秘主義色彩,是一次欺詐。他自己也沒意識到而是陶醉其中。

單論其出色的影像表達能力,這當然堪稱得上一部傑作。但其内核還是空洞的,無論其本人多麼反對自己不是“詩電影”,但到了最後呈現的結果依然是充滿着那些詩電影的非理性,感性理解色彩。我能看到其野心和實驗,但歸根到底,還是不夠嚴肅與紮實。若視為導演的自傳,這更是表達的十分不負責任,因為影像本身便為欺詐,那麼在欺詐之上再做多少修飾,再做多少聲明,依然是欺詐。設想一下,若塔可夫斯基以非這種具有實驗性的手法進行叙事他的自傳,我們未曾不會不感受到其内在的力量,而其卻用了這樣的手法,并在中間穿插不少隻講了一半的宣言,如語言,政治,國家,這是完全相不合的,宣言被打散,變得缺乏了力量。
會再看很多次,還沒徹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