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有一部紀錄片叫«以假亂真:赝品的真實故事»(«Made You Look:A True Story About Fake Art»),看後真讓人一時無語 。

一個有繪畫功底的上海老文青,80年代以近40歲的年齡去紐約學油畫,技術方面練得很不錯,前途卻渺茫,隻落得街頭賣畫。不期他惟妙惟肖臨摹不同流派名作的本事被一對騙子看中了,跟他講定可以長期買他的僞造畫,每張幾百到一兩千美元。

這對騙子把這些畫細水長流地拿到紐約一家頂尖畫廊,都被那位聲名卓著的女總監認定為是真品,并且據說也都找名鑒定家鑒定過。這些假畫,前後大約60多幅,其中尤其突出的是僞造羅斯科和波洛克的,在十幾年裡暢行無阻地被畫廊售賣,一些還是在蘇富比這種地方被拍賣的,一共賣了8000多萬美元。

最終騙局被識破是因為一對超級富豪夫婦,他們以近千萬美元買了據說是羅斯科未公之于世的畫作,經鑒定發現其中一種顔料的年代不對,于是把畫廊和女總監告上了法庭。

結局頗不可思議:女總監鐵嘴鋼牙不承認她知道是赝品,最後被免于起訴,雖然從畫廊辭職,竟随後又自己開了一家畫廊,而且生意頗好。男騙子是西班牙人,剛聽到點不妙的風聲就跑回了西班牙,并說自己并不知情。那個上海的造假老爺子也跑回了上海,他倒是承認造假,但說并不知道被當作真品賣給了畫廊。隻有男騙子的美國女友騙子被弄到法庭上,她倒是供認不諱,但最終也就判了幾個月的刑。

女總監如此優雅淡定,她難道真的從來就沒有懷疑過嗎?上海老爺子可惡又可悲,但最終并沒有從中賺到多少錢,在上海住的公寓老舊簡陋。西班牙騙子最有喜感,記者在西班牙采訪他時,臨結束他從衣兜裡掏出一支口琴,說是鮑勃·迪倫吹過的,問記者想不想開個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