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不知道的我》是由BOSS直聘發起的職場紀實節目,旨在從老闆和員工的職場關系入手,呈現一個真實而複雜的職場人群像。
今年四月,《老闆不知道的我》來到了第四季。這一次,BOSS直聘聯手江蘇衛視,從環節設計、人物故事和制作手法上面都有了進一步的提升,也增加了綜藝節目常用的“觀察室”設置,意圖在走心的紀實内容中提煉出更多的信息和知識點。
《老闆不知道的我》找到具有廣泛共鳴的職場關系作為切口,并通過真實的人物故事引發了觀衆的共鳴,在全網的内容中找到了自己的獨特性。
從第一季開始,冷眼就一直在關注它的内容表現和模式升級,可以看出,經過整整三季的打磨,節目組已經找到了一個好的模式,完成了“呈現職場關系”的目标。
在模式的探索完成之後,可能節目組接下來需要思考的是:
老闆和員工之間的關系的确是一個社會痛點,但是如何去提煉和剖析這個痛點,讓其更深刻和尖銳,同時,展現更多更根本的職場問題,引起更大範圍的社會議題讨論,或許這可以成為節目後期實現突破的關鍵。
核心三問:為什麼談?談什麼?怎麼談?
任何一檔談話節目都要回答四個核心的問題,即誰來談,為什麼談,談什麼和怎麼談。《老闆不知道的我》已經解決了誰來談的問題,那麼冷眼就另外三個核心問題對節目的第四季重新進行發問。
首先是“為什麼談”的問題。第三季播出時,冷眼在文章中提出,前三季節目隻停留在職場問題的基本呈現上,每一位和老闆進行對談的員工,實際并沒能在對談中解決任何工作裡出現的問題,導緻“和老闆談”變成了一個形式大于實際作用的“僞命題”。
在第四季節目中,這個問題可以說是得到了很好的解決。員工和老闆談之前,都有了相較更明确的訴求,且這個訴求都會在談話的結尾得到一定程度的解決。
例如在第一期張曉龍禮學工作室的員工張紅和老闆張曉龍展開的對談中,張紅的訴求是由于家庭和身體的原因,無法再長期進入影視劇組工作,希望能夠轉行做職場禮儀培訓,也為公司拓展新的業務。
節目組跟拍了她的家庭生活場景,讓觀衆對她家庭和職場無法兼得的困境更有共鳴。同時,她提前向老闆張曉龍進行了職場禮儀培訓的試講,體現了員工的訴求并不是紙上談兵,而是經過了充分的思考和準備。
通過對談,張曉龍認可了張紅新的方向,工作室也正式開始籌備職場禮儀師的業務。
第二期中前《奇葩說》辯手現自媒體創業人儲殷和公司唯一的員工小高之間的矛盾可能更能引起年輕觀衆的共鳴。作為自媒體創業公司的員工,小高的生活和工作無法分開,每天24小時待命,身兼數職,她希望能有自己看書發呆曬太陽的時間。
為了更清晰地呈現小高的困擾,節目組打印出她一天的工作事項,送到儲殷和觀察室嘉賓手中,其龐大的工作量讓儲殷和觀察室嘉賓都震驚不已。
而通過最終的溝通,儲殷答應給她漲薪并增加人手,他們的合作關系也得以繼續下去。
在第四季的對談中,我們可以看到每一段關系都有了一個更為明确的矛盾,嘉賓的談話也落到了具體的訴求上面。
更為完善的是,每一期的訴求其實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解決,有的老闆給出了具體的解決方案,如儲殷給小高加薪和增加人手。有的老闆和員工則更加了解了彼此的想法,解開了心結。
很顯然,“為什麼談”這個問題在第四季中得到了很好的回答。
其次是“談什麼”的問題。
雖然這一季節目對矛盾和訴求做了更清晰的提煉,但是在“談什麼”的呈現上還是有待完善。
這一季節目中,員工在談話前都填寫了一個調查表。對談一開始,老闆會拿到這一份調查表,談話由此開啟。
調查表是一個很好的設計,可以讓老闆看到員工當面很難表達的真實想法,也能夠打開兩人之間的談話場。但很遺憾的是,調查表這個工具并沒有發揮其最大的作用。
首先,調查表的内容不夠完善。
調查表隻向員工發放,表中問題包括“上一次跟老闆溝通的時間”,“目前對職場的滿意度”,“老闆對我的評價和盲點”等幾個大類問題。
但很遺憾,節目組設計的調查表并沒能讓員工十分明确地寫出想要提問老闆的問題,也沒有标注出員工對老闆具體的訴求,整體信息的收集較為籠統、模糊,還是停留在了最基礎的“工作情況了解”上,導緻節目的内容重點不夠突出。
其次,既然是雙向的溝通,如果能設計一份調查表給到老闆,那麼也能讓員工了解老闆多一點,談話時雙方可能會更有所抓手。
除此之外,節目中老闆與員工的實際談話内容跟調查表的關系也不夠緊密。對話的過程缺少明确的流程和問題梳理,導緻兩位素人之間的談話主題顯得較為散漫,無法層層推進,直指要害。
冷眼認為,如果節目組能夠更好地利用調查表的元素,提前做好問題的梳理和羅列,讓調查表成為推進兩人談話的工具,充當一個“隐形主持人”的角色,那麼嘉賓在談話過程中就可以循序漸進,有的放矢。這樣可能會讓“談什麼”這個問題得到更好的解決。
最後,是“怎麼談”的問題。
受制于紀實類風格和節目制作的體量等客觀條件,《老闆不知道的我》此前的主要形式一直都是面對面的談話加上嘉賓的紀實片段。
在第四季,節目終于迎來了“職場觀察團”的設定。
第四季的“職場觀察團”由王曉亞擔任主持,BOSS直聘CEO趙鵬、主持人李響、前《奇葩說》辯手高慶一、原火箭少女101成員賴美雲共同參與。
觀察團的加入對節目的功能性起到了顯著的提升作用,每一期出現的職場故事與談話内容都借由觀察團之口得到了更清晰的梳理。
而這其實滿足了職場類節目非常重要的“知識點”需求,在觀看職場類節目時,其實除了尋求共鳴,觀衆通常也希望能夠在其中收獲一些職場的小技巧,例如 “如果我遇到這樣的情況該怎麼辦”。
另外,觀察團也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嘉賓對談時較為平緩的節奏,在關鍵時候形成了信息的密集輸出,讓整個節目的節奏在快和慢之中有所起伏。
更值得一提的是,觀察團作為旁觀者,其也能站在更加客觀的角度去看待雙方的矛盾及行為,為觀衆提出更多元的觀點和辯證的思考。
至此,觀衆既可以在素人的故事中實現情感共鳴,也能在觀察室中獲取足夠的職場知識點,《老闆不知道的我》作為一檔職場類節目實現了情感和功能的兼得。
而對于節目的整體效果來說,與往季相比,第四季的節目,在“為什麼談”和“怎麼談”的問題上也得到了非常有效地改進,讓職場矛盾和人物故事更加落地可感。
如果可以在對談的問題層面做出更好的引導和設計,則會是一個更為圓滿的升級。
找到痛點還不夠,更要精準突破
職場節目的切口很多,有的觀察某一特定的行業,有的講述特定人群的職場故事。
《老闆不知道的我》将視角放在老闆和員工的關系上,已經是一個成功的開始。
上下層級的相處是每一個職場人都逃不開的終極議題, 試問有多少員工在背後默默吐槽過老闆,又有多少老闆在抱怨管理之難?
老闆和員工複雜而緊張的關系已經成為了職場中覆蓋範圍最廣也最令人頭疼的焦點問題。
在選擇了一個極具讨論度的切口之後,《老闆不知道的我》第四季将老闆與員工的矛盾落實在了具體的人物故事中,引出了“強勢老闆和不夠自信的下屬”,“高負荷工作沒有生活”,“閨蜜變上下級關系”,“職業發展遭遇瓶頸”,“老闆不放權”等多維度的話題。
在模式的探索中,節目組也找到了“對談”、“紀實”和“觀察室”三者的平衡狀态,通過對談直接展現矛盾和訴求,通過紀實内容讓人物困境可感,通過觀察室總結信息和提供多元觀點。
總體來看,《老闆不知道的我》經過四季的積累,可以說是已經修煉好了自己的内功。
但冷眼必須誠實地指出,目前《老闆不知道的我》依然缺少一個足以讓它爆發的破圈點與鮮明的IP效應。
紀實類節目沒有綜藝内容的宣發體量,也沒有明星擔任吸引觀衆的第一要素,是一個在制作上十分殘酷的現實。因此,要想實現大衆化的傳播,《老闆不知道的我》明顯還需要對痛點進行更深刻的剖析,讓矛盾更加集中和尖銳地呈現。
或許在後續的制作中,節目可以考慮将分散的主題集中在一個具體的職場場景和矛盾中,讓觀衆首先形成對節目IP清晰而強烈的認知,喚起觀衆的分享欲,助力節目的傳播。
回顧節目的發展曆程,冷眼看着《老闆不知道的我》從一檔單期10分鐘,用于品牌宣傳的短視頻節目,發展到如今台網合作的節目體量,其過程實屬不易。
節目通過紀實的方式,呈現了職場人的真實困境。而随着節目的不斷成熟,《老闆不知道的我》也開始對員工的實際問題起到了一定的解決作用,搭建出了一個有效的老闆和員工溝通的平台及典範。
在如今衆多更偏娛樂向的真人秀節目中,《老闆不知道的我》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值得尊敬的“逆行者”,實為一部良心的作品。但冷眼更希望的是,這樣的用心、踏實的節目,在未來能夠找到有效“破圈”的方式,讓更多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