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劇是藝術的敵人,唯心主義的文化糟粕,其成立的前提是獨立審美的徹底缺失:因為它具有反轉的邏輯,首先給出類型的概念,再通過一種意識形态暴力将其賦予給音樂和文本——它邀請人們消費純然的符号并對着可怕的非-内容歡呼雀躍。正如僞科學之為“僞”恰恰是由于它們的不可證僞性那樣,音樂劇之為徹底的非藝術也就在于它無法像藝術那樣失敗,用唯物主義批評的話說就是由于一廂情願而脫離現實導緻失敗,因為它從來就沒有任何并非一廂情願的時刻:它是絕對非自律的。伯恩斯坦生活在這一秩序的早期;盡管他帶着特有的中國式音樂學院般的品味和特有的盲目熱情參與其中,我們或許還是能在總譜的縫隙中聞到某些真正的大膽或創新——我不太懂爵士樂也無法評判它們,但我一定會從中學到許多,比如打擊樂器的編排——然而這就像電影版中可見的些許真的相當漂亮的舞蹈和鏡頭角度(不是調度,這部電影沒有多少調度)那樣,并不是什麼可以用來為作品辯護的理由。唉!那些愚蠢至極的對話場景,以及與大多數音樂劇類似的徹底基于刻闆印象的人物塑造!又及:雖然我沒看過舞台版,但根據我下載的總譜,電影版改換了許多曲目的位置,似乎是為了生成一種“更電影化”的張力結構,同時把第二幕砍掉了許多内容(可惜),可能是因為長度要求。伯恩斯坦應該親自參與了修改,并重新編寫了部分音樂。又及:人們真的能從這裡看出多少(即使“在當時”)先進的社會批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