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觀看完《風騷律師》S6E09後的一些細碎想法,并不能算作完整的影評。

開場,又是《律師》所擅長的聲畫反差蒙太奇,如同歌詞所言,對索爾和小金來說,這依舊是「完美的一天」。觀衆看見了屬于“梅麗爾·斯特裡普”與“勞倫斯·奧利維爾”的精湛演技,而極具諷刺意味的匹配轉場則反複出現,咖啡/污水,血漿/番茄醬,粉豔衣物/計劃闆,血斑/五角星,以及出門/進門的疊化銜接...光鮮亮麗的工作總是與血淋淋的犯罪事實相伴随,提醒我們這些皮囊之下究竟裝着何種麻木不堪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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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似惡趣味的轉場在《毒師》s4e01中同樣有出現

麥克燒毀照片證據的地方,似乎是當時槍殺維納的地點。這一次已沒有繁星的浪漫點綴,除去焚燒罪惡的火光和極其微弱的城市燈光外,一切皆被黑暗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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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斯前往墨西哥單刀赴會,用了一段總長度為3min7s的車内旋轉長鏡頭來細緻呈現他駕駛、停車、去後座換西裝、新傷未愈等各種動作細節。通過車内固定視角來增強代入感,《人類之子》既視感,《律師》攝影團隊玩出的又一個花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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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克再一次與古斯相視無言,片刻後走向通道的另一端,他的不滿連同被拉長的影子一起,隐于燈滅後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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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想起了《第三人》,film-noir味十足的鏡頭

劫後餘生的古斯,終于可以享受起沒有薩拉曼卡煩擾的片刻輕松。但鏡頭卻總是有意強調「門檻」這一視覺要素,哪怕遠離毒品世界,觀衆也是通過門框才能窺見古斯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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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與酒保一同聊天品酒的這場戲,是整個系列中難得讓古斯流露出溫情的片段。品嘗到了久違的暧昧情愫,卻也再一次品嘗出血腥的肉味,痛苦回憶與複仇使命重新将他框住,警醒他主動結束這場奇遇,回到毒品世界的泥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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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被框住的還有麥克,在良知的驅使下去傳達納喬的死訊,在鐵絲網前接受另一位父親的質問。即使同樣背負喪子之痛,對方仍能邁向光明,自己卻和納喬一樣,深陷罪惡無從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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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漂亮的one-take,鏡頭起幅從走出電梯的吉米小金開始,不斷倒退,合理運用調度引出這場沒有屍體的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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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觀衆看見了小金操縱謊言的魔力,輕而易舉地将對方的心理防線攻破,以謊言去維系另一個謊言,她實在是太擅長這種事,擅長到自我厭惡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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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看二人放水杯這段,動作上的細微差别已經說明一切

HHM律所的地下停車場,觀衆在此見證了二人關系的開端,也必然要在此見證二人關系的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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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内迎來了最後的對手戲,二人關系的綁定手段與其負面影響被精準概括,而《Something Stupid》歌詞最後一句的“I Love You”也終于首次被角色說出口,但那又如何?一切已覆水難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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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後,依舊是小金面對了事實,将真心吐露,承認自己因享樂所帶來的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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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四季小金決定做公設律師時,同樣說過類似的話。她喜歡,她擅長,甚至樂在其中,很難不讓我們聯想起《毒師》大結局老白說過的話。同樣是對所愛之人的訣别,他們共同承認了自己的自私、卑劣與本心,随後面對早該做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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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線跳轉至幾年後,沒有任何過渡劇情,觀衆直接看見了完全體的索爾·古德曼,他在奢侈的豪宅中醒來,身旁是披頭散發的應召女郎,戴上藍牙耳機進入工作狀态,經典款白色凱迪拉克招搖過市,律所頭頂的充氣自由女神像也是那般醒目,而他本人也心安理得用上了“世界第一棒律師”的水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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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吉米」如何轉變成「索爾」的過程,六季長度的《風騷律師》已經描述的十分詳盡。所以主創選擇讓故事突兀地跳轉至幾年後,用強烈的反差與平淡的語氣來述說殘忍的事實:吉米·麥吉爾已被埋葬,剩下的隻有名為索爾·古德曼的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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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如何忍受小金離去的痛苦,過上麻木不堪的生活的?答案早在開頭就已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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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可以看作是整個《風騷律師》系列的最終集,但并沒有預想中高調且喧賓奪主的蒙太奇,而是以極其沉穩内斂的方式來完成對角色形象的塑造,并正式為一個時代劃上句号。

心死與麻木,是本集角色狀态的最佳形容詞:古斯為了複仇,必須時刻銘記麥克斯之死所帶來的心死與憤怒;麥克在鐵絲網後的告解是保有良知的證明,但他早已淪為一丘之貉,唯有變得更加麻木才能得到些許解脫;小金與吉米,一個無法遺忘選擇離開,一個強行遺忘最終如同行屍走肉。

在無止境的哀傷中,他們的前史、性格、動機與悲劇皆被完整告知,也終于完成了各自的角色弧光構建,以完全體的身份走向另一個名為Breaking Bad的故事。

更絕的是,在經曆了《律師》裡的種種之後,觀衆再也沒法用輕松愉悅的心态去重看《毒師》裡索爾的每一次登場了。滑稽而風流的卡通面孔下曾經有過完整的靈魂(Soul),而現在卻隻剩殘破的索爾(Saul)。

下一集大概率會是老白與小粉的回歸集,完成《律師》與《毒師》的劇情交接,剩下的三集才會正式進入後《毒師》時代,吉恩的故事作為全系列的究極懸念,也将得到解答:他究竟會選擇成為索爾,還是成為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