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1月19日 星期六 晴
二十多年前，讀大學的我們迷上了趙雅芝和葉童演的《新白蛇娘子傳奇》，每當劇中主題曲《千年等一回》響起的時候，我就會停下手頭的事情聚精會神地去看。這劇真的讓人上瘾，即使看了一遍又一遍，劇中的情節記得清清楚楚，還是特别喜歡重複看，直到今天，我還記憶猶新。
那時候有錄像廳，裡面有個大電視，專門放電視劇，我就專門花幾毛錢進去，一下午就可以連續看幾集，不需要總是守在電視機前在無聊的廣告中等待了。
這個故事我們似乎并不陌生，這源于初中時讀魯迅的《論雷峰塔的倒掉》，很小的時候就對白蛇娘娘的故事非常熟悉。裡面講的就是白素貞和許仙真心相愛，但固執的法海覺得人妖殊途、強行阻攔，最後法海劫走許仙，讓他當了和尚，白娘子和小青為奪回許仙水漫金山，導緻大量無辜生靈塗炭，最終白娘子被法海鎮于雷峰塔下。
其實，白素貞的故事最先被記錄在明代馮夢龍的《警世通言》裡，故事的名字叫《白娘子永鎮雷峰塔》。在原文裡，白娘子被鎮壓在雷峰塔裡，是一個大快人心的大團圓結局。這是因為原版中的白素貞竟然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反派，許仙是個貪财好色的小人，而法海，才是整個故事裡最大的好人。
而趙雅芝演的《新白蛇娘子傳奇》還是最接近《白蛇傳》，裡面更多的是對愛情的執着，“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前些年我到杭州去過幾次，每次都會到許仙與白蛇第一次見面的西湖斷橋上，以及鎮壓白蛇的雷峰塔下去尋找劇中的印迹。這種人妖之間的禁忌之戀也是讓人癡迷的，這種相愛不得相守的癡男怨女真讓人心碎。
...但後來對于這個故事又有了很多的演繹。特别是徐克的一部跨時代的電影——《青蛇》，演繹了不同的版本。這部電影中張曼玉演的青蛇最為迷人，而王祖賢演的擺尾白蛇也是令人驚豔。
其中有個細節我記憶猶新：小青對着姐姐說，你老說人間有情，難道妖就無情嗎？我們姐妹相處500年也是情，你有沒有想過我。小青雖然是妖，可她對于姐姐的感情從始至終絲毫未變，她的心裡隻有姐姐，哪怕冒着逆天的風險，她也要幫着白素貞。
...徐克的電影《青蛇》，亦正亦邪，妖媚又純真的青蛇，就成為了華語電影中的經典角色。而去年上映的《白蛇2：青蛇劫起》中的青蛇則是天生反骨，剛烈勇毅，為了姐妹情甘願赴湯蹈火在所不惜，頗具獨特魅力。
這部電影诠釋了青蛇與白蛇姐妹的羁絆與執着，千百年來，她們之間深深的依戀從未改變。不過，白蛇更像神仙姐姐，有太多的仙氣，比較有距離感。而小青更有人間煙火氣，更加親切，她并不完美，但敢作敢為，追求獨立自主，她的逆襲也多少有點“我命由我，不由天”的痕迹，這樣的小青更讓我們喜歡。
這部電影所展現的“千年等一回”，不一定是白娘子在等許仙，還可能是小青在等小白。這部電影一腳踢開懦弱沒用的許仙大官人，小青和小白終于在一起了，絕美千年姐妹情再續前緣。
誰說這執念虛無缥缈？獨立飒爽又懂得真感情的小青修煉這執念花費二十年光陰，終于與白蛇相處了這些年，雖然當時她并不知道身邊人就是她一直追尋的小白。同時她在修羅城二十年的修煉中，終于百煉成鋼，打倒了法海，推翻了囚困白蛇的雷峰塔。
而小白不在乎記憶全無、面目全非，隻想證明遇見小青不是劫，是緣。白蛇對青蛇的執念也在延續，在另一個時空中，不斷尋找，最後也來到修羅城，與青蛇相遇。最終在兩個時空的嵌套中，兩位女性的互為執念，雙向奔赴。
兩個人的姐妹情經過幾世的輪回，千年的流轉，依然是那麼堅定不移。青蛇和白蛇的情誼，在整個故事中，都透露出一種不可言說的浪漫和純真。而電影裡她們與男性之間的感情，則隻是襯托，男女之愛似乎并不重要了，姐妹之情才更緊要，姐妹是三生三世值得相伴相守的人。
...電影看到最後，我确定了一件事，小青是愛白蛇的，那是一種高于任何形式的愛，無關愛情，無關風月。小白和小青為了對方都是可以生、同樣可以死的，這至情至性的姐妹情誼奏響了一曲美妙的樂章，讓人蕩氣回腸。
李碧華的小說《青蛇》裡這樣寫的，白素貞說：“小青，我白來世上一趟，一世無成。半生誤我是癡情，你永遠不要重蹈覆轍，切記！”小青這時落下了眼淚。她一瞬間懂了很多。在人世間兜兜轉轉那麼久，她從來沒愛過别人，最在意的，隻有小白。誰說人比妖更懂感情呢？她揮劍刺進了許仙的胸腔，千百種情緒掠上心頭，她捕捉到綿長的恨……
以小青為主角的電影裡，小青和小白之間的姐妹情高于一切。她們化身成人也好，修煉成佛也罷，終究抵不過姐妹一起遊戲人間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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