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談 - 專訪電影《百川東到海》導演吳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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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音頻節目已上架各播客平台,請掃下方二維碼收聽。本文首發于公衆号“半斤八兩掄電影”。

對談提綱

嘉賓:吳雙(電影《百川東到海》導演)

主播:半斤

圖文、聲音編輯:半斤

(注:下文斜體字為主播的叙述、正體字為主播的提問,具體對談請掃碼收聽播客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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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照

(一) 關于影片的“生命史”——創作背景與影片生長的故事

2021年某創投活動,《百川東到海》以一種截然不同于諸多影片的姿态被很多業内人士看到,清新又輕盈,盡管其負載着厚重的疑問。她不是直面某種沉重的議題,而是以另一種眼光帶着困惑去輕輕叩問,但她并不生澀,難得的是,我們看到的影像,以及被視聽表達出的文本,都掩蓋不住一種成熟的作者痕迹。

當時我看到這部影片時,和今天在大銀幕上看到她,跨越了4年的時間,我和導演也從初識變成了舊識。

l 還是先請導演簡單講講《百川東到海》的故事吧。

l 從2021年看到她,我就很期待什麼時候能在大銀幕上再見,我也希望更多的人能看到這個與衆不同的故事。我幾乎等了四年,關于這部電影,在這很長的時間裡,還遇到過什麼有趣的事,導演可以分享一下嗎?

l 影片目前是由全國藝聯發行,最終是什麼樣的契機達成了合作?藝聯是個怎樣的院線聯盟?作為一部藝術片的作者,你和藝聯的合作有什麼可以分享的?

l 我們把時鐘倒撥一下,就像電影中小海在路上的那樣,影片最初緣起于你和好友也是影片的編劇劉婧一起旅遊,這次旅遊的某種印象,觸動了你們。但作為一部電影來說,它的創作可能是集體協調的過程,也就是你們會遇到各種妥協,僅僅一個印象,落實到完整的劇本之後,你們是怎麼樣堅定的、并且一貫的去實現你們的印象?這個初衷到後來有沒有變化?

l 在拍攝制作過程中,你們有沒有妥協?或者遺憾?你們最初的印象以及創作的野心,大概實現了多少?有哪些是沒達到的?有哪些超越了你們的預期?

l 《百川東到海》是你的導演首作,此前拍過什麼短片嗎?在長片的創作過程裡,從籌備到建組再到拍攝,你印象最深的困難有哪些?這是否影響到了你的表達初衷?尤其是你生在在北京,又出國留學過,你在西北,甘肅民勤去調研、拍攝,你有什麼在生活乃至意識方面的沖擊?

l 從劇本,到你的長片影像,以你自己的視聽手法去準确呈現你的表達,有哪些折扣?你接下來再創作新作的時候,會有哪些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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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照

(三) 被消解的——文本“消解”,視聽表達,與人物命運

《百川東到海》,我算是看過兩遍。這次在大銀幕上看,還是很佩服導演在視聽手法上的成熟。無論是以純粹視聽手段叙事的基本功,還是分鏡頭的巧思,很難想象這是一個青年導演的首作。

l 能不能談談,你對視聽創作這門手藝的感受,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真正進行視聽創作?你自己感覺到你的優勢在哪裡?

l 《百川東到海》有個特點——全素人演員,在首作裡,你挑選、指導演員的經驗和困難可以分享一下嗎?下一部還會堅持素人演員嗎?

l 從視聽手法上看,你的方式更潤物細無聲一些,就是很在意觀衆的接受,對嗎?

l 你對導演和觀衆之間的關系,或者你對觀衆有什麼期望?你願意為了觀衆成為什麼樣的導演?

l 如果說《百川東到海》可以歸為某種帶有個性角度的類型片,那麼,你的類型片表達明顯帶有你個人的思辨,那你會不會擔心,這将成為觀衆理解的壁壘?

我們順着這個談,在第二次觀看的過程,我又被喚醒了三四年前的一個疑問。就是在文本裡,小海他所做的事、遇到的人,都被你消解掉了。

l 在文本中,用作文消解了作文,用門票和募捐消解了作文,用教輔書消解了作文,用講台下同學的噓聲消解了作文,最後甚至用智慧星的六字箴言消解了作文。那麼,我想請導演談談,你消解掉它,是一種反思?還是一種對現狀的客觀呈現?

l 在《百川東到海》的文本裡,作文是“文本中的文本”,它帶有“自指”的功能,你對它的消解,最後隻留下“寫”或者“改”這個動作,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在導演的觀念裡,除了書寫本身,其它都可能是假的?

l 書寫,本身是修改的、自省的、塗抹的、甚至自欺的,那你怎麼看待電影裡的對作文的“修改”這一行為動作?是對現實的否認?還是對現實的主導權?我看到影片中,作文的修改痕迹一直保留,而不是被抹掉,這個動作值得注意,你為什麼不直接把痕迹抹掉?

l 我們看到影片大概第三幕的超出現實的處理,它占據了很大的篇幅,杜小元的存在被模糊了,留下的隻有一個作文練習本和一隻筆,以及一張可愛的用于拼湊語句的小卡片。但是在第二幕裡,我們被清晰地告知,小元承擔了家庭生活壓力,他的處境是典型的現實困境,你為什麼要模糊掉這個角色的存在?

l 影片裡,還有對“慈善”的消解,我們看到長友的行為,看到募捐,接受他的幫助是會付出某種代價的。但是真正一直做善舉的人卻是邊緣人——父親,這裡唯一沒被消解但是并沒被理解的人,是父親。你認為“父親”在你的觀念裡是難以溝通的存在嗎?

l 影片裡的時間似乎和拍攝時間差不多,都是2020年夏天?那麼在影片中的場景裡,我們似乎看不到任何那個時候“疫情”封控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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