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害怕談論他,因為我對Warhol的事情了解很少。他是秘密的最大化和公開的最大化。這很有趣,因為他表現出與Fontainhas完全一樣的東西:他隐藏得很好,同時又展示了一切。這個街區和裡面的人完全一樣。他們絕對是孤立的、難以捉摸的、隐秘的、迷失的,他們真的可以從這一秒消失到另一秒,他們可以輕易死亡或消失。但同時他們又大喊大叫,展示自己,他們喜歡被人看到,他們跳舞。這個特點也是電影的基礎之一。我們如何組織保密工作,我們要在電影中展示什麼?而對我來說,Warhol在這方面是最一緻的。”
“他的作品有某種嚴肅性。這不是一種重量...它不是嚴肅或學術性的。他的嚴肅性是非常人性化的,在死亡的邊緣;我喜歡的所有電影都有這種危險的品質,他所有的超級明星都是如此脆弱。”
“他從來沒有像典型的經典電影人那樣真正的展示過。我的意思是有回顧展,但每次我有機會看Warhol的電影,影院,總是會有一半人退場,就像斯特勞布或阿克曼的電影一樣。它不是像MOMA裡的一幅畫,人們會看到。但是電影,沒有人知道,沒有人關心。”
“比什麼都重要的是,僅僅幾秒鐘裡展示到的嚴重性,讓我害怕。就像《雀西女郎》(Chelsea Girls)中的一個鏡頭,隻有三四秒,卻是絕對生死攸關的事情。整部電影的時間不重要,可能隻是在一秒鐘裡,我想他清楚這一點。我認為他是一個非常理性的人。看上去他是在用一種非定向的方式工作,但實際上那裡有一些東西。在我喜歡的那部《美麗2》(Beauty #2)裡,你聽到一個導演--叫Edie Sedgwick的人--的聲音,所以有了方向,有了一些場景,一切都朝着電影中的某個點,一個非常嚴肅的時刻發展。這些時刻可以是非常可怕的,令人興奮,或令人振奮的。”
“年輕人不看這些電影是很遺憾的。如果能看看《雀西女郎》(Chelsea Girls),再看看《搜索者》(The Searchers),那就太棒了。它們是關于同樣的事情。”
https://pedrocosta-heroi.blogspot.com/2010/04/pedro-costa-on-secrets-of-warhol-by.html
“在Warhol的情況下,除了他是最有意識的美國人之一,在他總是帶着一種偉大,權力,金錢的力量,那個資本主義社會的意義上,他似乎沒有看到任何超越重力的東西。他非常清醒,他知道這個社會是一個在每一秒鐘都不可避免地走向死亡的社會。人類的任何姿态、任何眼神、任何工作都有一種引力,都趨向于死亡,都趨向于自身的毀滅。”
“問題是--我認為這也是朗格盧瓦談論的問題--是:他的意識有多大程度?在任何情況下,有一種直覺,一種強烈的姿态,它具有與先驅者、原始人一樣的偉大,也就是說,在Warhol的每個鏡頭中,你可以做出成千上萬的選擇,你有路徑可走,有一種自由同時也是一種監獄。一方面,有光線的缺陷,有角度的缺陷,有圖像構成感的缺陷--這對他來說很奇怪,他是一個視覺藝術家,設計師,畫家,一個非常強大的人才;而在電影中,似乎鏡頭是第一次被放在那裡,地方被找到,凝視點,非常快。然後在那個房間/社會/世界裡有某種幸福或自信,使你看得非常坦然;但這同時也是非常悲慘的。”
“它不僅僅是drug,也不僅僅是suicide;在那些人身上有一種褪色,有時甚至是他們的奢侈,一種奔向牆壁的感覺,對我來說是非常明顯的。還有一種不透明性,在他的電影中人們是非常不透明的。這很奇怪。他們可以完全赤裸,赤裸地讨論看似不重要的問題,他們的發型,他們的男朋友,我不知道是什麼,但有一種不透明性是非常令人不安的。我想這個詞是'折磨'。有一種苦惱:電影在屏幕上一開始,我就感到非常害怕,這些都是令我非常恐懼的事情。這些人要去哪裡,會發生什麼?”
“在Warhol的電影中有一種死亡的味道,讓我着迷。他是現代電影人之一,最努力地讓電影思考。因為在每一個漫長的沉默中,都有一個巨大的疑問,這與虛構無關,我認為這真的與觀衆有關。它們也是非常無趣的電影,這對Warhol來說很奇怪,他從來沒有那種商業的想法。他從來都不是一個被廣泛看到或知道的電影人,也不是一個商業化的電影人。”
“他制造了一個頹廢的社會,他是其中的一員,建立在謊言、背叛、金錢的基礎上,而他所展示的所有人都是受害者,而不是社會的代理人。這很奇怪,因為他是那個代理人。他是一個腐敗的代理人。”
“他與他所推動的社會的受害者一起拍攝電影。他被稱為是一個非常好的人;我記得讀過他的一些東西,這些東西總是很有趣,而且很古怪,有很多真理在裡面。”
“那種陰影的印象。他來到了每個人都看到的地方,一種巫師:他會聚集在一起,試圖吸食人們的感情、情緒、想法,通過電影我有這樣的感覺,你幾乎可以死在裡面,因為它是如此暴力,如此嚴肅,如此悲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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