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Trás-os-Montes那幾個鏡頭觸動我,一個男孩看向遠方,鏡頭跟随男孩的視線深入拍攝遠方的一切,跟随鏡頭呈現的,我忘了男孩的存在,之後,一次剪輯、一個呼喚男孩名字的聲音将男孩的目光收回,也将我從這段跟随鏡頭的旅行拉了回來,我又看見了這個男孩,而我感到震驚。就像經曆了一段旅行,旅行中我忘了時間,忘了構成這次旅行的起點。還有開頭拍石頭上的古老記号的運動鏡頭。

還是沒很懂Reis夫婦的電影,但就如Pedro Costa說的“但就是有什麼在那些臉、那些人、不太在肢體卻在皮膚、在皺紋中……一種“無關于”美學的上鏡頭性。它被捕捉得那麼好、那麼直接,出自本能,像一口咬下去……非常感知的。”、“它那感知的面向,給人一種被電影活化的感覺,好像是,人們可以拍攝下什麼,又賦予它另外一種生命的活力,一種不僅僅是生命的生命。”......Reis夫婦電影裡的人、光、石頭、植物、風、冰塊還有其他物質,他們的手法,仍然令我印象深刻。如Pedro Costa所說的一樣。我想起Jaime(1974)裡面那位老婦人,她是Jaime的妻子,她拿着Jaime的信的顫抖的手,她的臉、皺紋,她已經很老,我在這個鏡頭中感到了時間,很強烈的感受,很沉重。

我喜歡Jaime,Jaime在他人生最後的日子裡開始畫畫,畫了很多,他是否因為感到了死亡的壓力、時間的壓力所以開始畫畫?當他感到了這些壓力,他開始試着留下一些東西。在Reis就Jaime而接受的采訪裡,Reis說這部電影與布列松的《死囚越獄》有關系,我記不清原話了,但我想這個關系是和與死亡有關的空間的關系,一個人開始感到死亡、時間的壓力,決定逃出他所在的空間,Jaime不是關于越獄的電影,他死在了那個空間裡,但他留下的繪畫作品意味着他已經走了很遠。Reis的鏡頭留住了Jaime曾待過的空間中的他的存在感,但這不是一部紀錄片,不可能隻是一部紀錄片。

引用的Pedro Costa的話來自豆瓣用戶bloom的翻譯,謝謝。

https://movie.douban.com/review/9934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