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子之山》這個名字起得真好,海報上的人,分明就是一個賣萌的山嶺巨人。
電影的冰島語片名叫《弗西》,是這位山嶺巨人的名字。
我看了這個外表兇悍,手拿牛奶賣萌的形象,最先想起的是殺手裡昂,就是馬蒂爾達的戀人,馬蒂爾達就是那個坐在樓梯井抽煙的蘿莉。
這部電影裡也有樓梯井,那裡也坐着一位蘿莉,隻是她和弗西不是戀人,而是單純的玩伴。
每次都是女孩主動敲開弗西家的門,有時弗西聽女孩的玩過家家,可是弗西不喜歡,所以他們也玩弗西喜歡的戰争遊戲。
沒看過電影的朋友說不定以為我是在說胡話,電影裡的警察聽弗西說這番話時,八成也以為自己聽到的是胡話。
我猜測,老警官一定是《這個殺手不太冷》的鐵杆影迷,當時,他腦子裡閃過的景象是,裡昂站在窗邊,端着一盆隻有綠葉的盆栽,一臉憨笑,嘴裡說的是,“它和我一樣,沒有根”。
于是,老警官斷定,這胖小子(雖然弗西已經四十多歲了,可是在老警官面前,他就是個胖小子)肯定不是傻,更不是戀童癖,隻不過是有點兒憨。
他惹上麻煩是因為,他打心眼兒裡以為自己和鄰居家的女孩年齡差不多。他倆在一起玩沒毛病。
弗西的智商沒有問題,隻是單純。
弗西過着充滿儀式感的單身生活,孤獨對于弗西,就像坐在陽光房讀書時的一杯咖啡。
弗西的處子之身,不光不能拿來炫耀,還招來同事的歧視和欺負。同事甚至把弗西騙到家裡,妄圖強行為他破處。
結果是,惡作劇的同事被弗西一巴掌一個,拍在牆上。
弗西在自家門外鏟雪,那場面,活像是門外來了一隻找食物的熊。
面對這樣的巨漢,三個小瘦猴子哪裡來的勇氣?
同樣是機場地勤人員,在弗西面前,他們怎麼會産生高人一等的錯覺。
如果在中世紀,弗西在戰場上就是一台絞肉機,不過,在眼下的和平年代,他隻能當一頭溫順的大型食草動物。
所以,這三個壞小子的根本問題是小學時語文沒學好,尤其是反義詞、近義詞,還有同義詞傻傻分不清楚。
善良不等于軟弱。簡單不等于愚蠢。不打你,不代表打不扁你。
每個處子都有他自己的堅持,弗西隻是沒準備好走出自己的世界。他隻是需要有人推他一把。什麼能讓一個活在精神世界的男孩回歸物質世界,答案隻能是一個女孩。
弗西的内心世界并非滿天灰燼飛舞的死地,他的心裡更像冰島這塊土地,看似冰天雪地,室内卻采暖充足。
可是,冷始終是冷。一個弗西這樣的男人,需要的不是一個陽光般的女子。
他們做朋友時,倒是很有趣,可是作為戀人,甚至夫妻,隻能彼此傷害。
太陽會灼傷冰原,冰原會凍傷太陽。
弗西需要的是一個内心比他還要寒冷的女人,并且弗西愛她,因為愛她,才會逼着自己發光發熱,為愛人取暖。
弗西跨進飛往埃及的航班,此刻他剛剛失去了本應該成為他跨出這一步動力的愛情,也沒有愛人的陪伴。
弗西僅依靠自己,走出了死循環半輩子的慣性日常。他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
本來弗西的單身生活并不痛苦,也并非快樂,僅僅是滿足,隻不過很尴尬。如今,反而是愛,帶給他融化自己的痛苦。
好在,痛苦來了,緊随其後的是成長。
人海茫茫,因光影相遇。
相隔萬裡,伴文字相識。
我的公衆号【逐年追影】,有空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