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哥哥要看到我參加戀綜的樣子了,就非常忐忑。”
和朋友閑聊中捕捉到的一句話,成了李真珠pd創作《戀愛兄妹》的種子:如讓我男友和我哥哥一起出去,一定會很有趣。于是,她策劃了一檔親兄妹一邊隐藏手足關系,一起尋找各自伴侶的節目。
婚戀其實是兩個家庭的事情。察覺到這點的戀綜導演們,很早就開始在戀愛綜藝中引入家庭視角,例如父母、兄弟等家人坐鎮觀察室圍觀和讨論。
《戀愛兄妹》則是第一次讓家人關系深入真人秀。
這一核心創意取得了驚人的效果。2024年3月1日,《戀愛兄妹》上線立刻成了Wavve平台拉新付費用戶的第一名,話題性和點播人數很快趕超老牌綜藝《我獨自生活》和《Running Man》。這檔節目在國内也掀起了廣泛的讨論,豆瓣評分達到9.6分,超越了李真珠pd的上一部“封神”作品《換乘戀愛》。
在節目裡,愛情線與親情線的相輔相成、互相影響,我們看到了《請回答1988》式的親人間羁絆,也看到了諸如“姐夫獵人”這樣的戀綜新人設、新故事、新看點。
《戀愛兄妹》或許能成為一針興奮劑,為當下預冷的戀綜市場打開想象。
最大驚喜:兄妹羁絆的塑造
兄妹關系的塑造,絕對是《戀愛兄妹》前兩期創造的最大看點。
節目首發出演者是兩對兄妹和兩對姐弟,展現了四種截然不同的異性手足的相處模式。
第一對兄妹裡,哥哥宰亨和妹妹世承是歡喜冤家,無憂無慮的成長環境養成了兩人陽光開朗的性格,嘴上誰也不饒誰,但怎麼吵也不會影響彼此的感情。
另一對兄妹的原生家庭則不那麼理想,哥哥龍宇和妹妹珠妍相差十歲,由于父親的缺位和母親的忙碌,妹妹是哥哥一手帶大的,也由此養成了截然不同的性格,哥哥沉穩持重,妹妹則天真爛漫。
兩對姐弟情況也各不相同。
第一對姐弟出身音樂世家,姐姐允荷繼承了媽媽的基因成為耶魯樂團的大提琴手,弟弟正燮将姐姐視為女神,成為了護姐狂魔。節目中得知姐姐第一晚獲得0票後,上一秒還在和别的女生談笑,下一秒就“白切黑”,埋怨其他男生“沒眼光”。
另一對“苦情姐弟”則多年來相依為命。姐姐初雅和弟弟哲賢的父親有暴力傾向,媽媽重病在床7年後離開人世。艱難的家庭将姐弟命運更緊密地綁在一起,都希望成為彼此最堅實的後盾。
其實冷眼非常佩服李真珠團隊在選角上的能力。從《換乘戀愛》的前任戀人,到《戀愛兄妹》的單身兄妹,李真珠pd節目的選角難度是公認地高,但最終邀請到的樣本結果也是公認地優秀。
在一次采訪中,李真珠pd曾透露了自己的選角秘籍:先找到有魅力的人。為了在海量的網絡中找到“隐藏的寶石”,選角團隊會很巧妙地利用ins上的話題标簽進行搜索,例如想找一個性格好、人品好的男嘉賓,就會用諸如#母子旅行#的标簽進行篩選,往往能找到讓人驚喜的素人。
為什麼要隐藏兄妹關系?
耐人尋味的是,節目組并沒有圍繞手足設定順拐的戀愛規則,如像《中國式相親》一樣讓兄妹為彼此指定約會對象,或者哥哥們泥潭摔跤幫妹妹搶男人等等……
相反,節目組反而反其道而行之,規定在小屋真人秀中,出演者需要隐藏自己的手足關系。
想讓你看兄妹情,卻偏偏不讓他們表現出兄妹情。為什麼要有這樣的規則?
顯而易見的是,“猜兄妹”為觀衆提供了無盡的八卦樂趣。
如果說《心動的信号》核心概念是,心動的信号是隐藏不住的。那《戀愛兄妹》仿佛在說:兄妹的信号也是隐藏不住的。别的戀綜裡你隻能吃到感情的瓜,現在的戀綜還能讓你吃到兄妹的瓜,享受雙倍的樂子。
前兩期節目因為兄妹關系帶來了無數的爆笑看點。例如第一期初見面,節目組非常搞事情地讓宰亨、世承這對活寶兄妹擔任最先出場的男一、女一。于是就出現了兩個共同生活二十多年的手足在鏡頭前“表演”陌生人,一本正經用敬語做自我介紹的名場面。
這讓《戀愛兄妹》一改以往戀綜初登場的老套劇情。出演者間相似的性格和面部輪廓,是不是兄妹關系的證據?男女之間不由自主投出的眼神是心動的痕迹,還是兄妹間的依賴?這些全新看點成為節目開播吸引觀衆的利器。
即使3期後,每對兄妹的故事已經陸續向觀衆公開(但直至EP4,真人秀中都尚未官宣手足關系),這種樂趣依然沒有消失。拿着上帝視角反而更能懂得兄妹之間心照不宣的默契,妹妹對哥哥晚歸藏不住的擔憂,看見哥哥拿着襪子滿屋子找主人時按不下的“嫌棄”……兄妹關系最好的模樣就是如此吧?
也正是這條規則,成功将兄妹關系塑造成一種“于無聲之中守護彼此”的感情,成為了貫穿節目始終的底色。
在面對愛情的種種不确定性的時候,手足會成為出演者們最有力的依靠。
和所有戀綜一樣,《戀愛兄妹》也會有“匿名短信表白”的環節。但《戀愛兄妹》更進一步,嘉賓還會被告知自己手足收到了多少條表白的短信。當自己的手足成了“0票嘉賓”,親人都會用自己的方式給對方支持和鼓勵。
世承嘴上對哥哥臭美的樣子吐槽不斷,但當哥哥真的成了0票男,依然按捺下吐槽的心“出手相助”,又是誇哥哥素顔更帥,又是捧哥哥長得像孔劉和珉豪,提醒其他女嘉賓關注自己哥哥的高顔值。
手足的存在也在潛移默化地影響嘉賓的真人秀狀态。
戀綜嘉賓初次暴露在未知的錄制環境中,獨自面對陌生的嘉賓和複雜的規則,往往會非常緊繃。但如果這時候,有一個共同生活二三十年的親人不近不遠地陪着,會極大地帶來依靠感和安全感,從而幫助嘉賓展現更松弛、更真實的真人秀狀态。
不僅如此,被你當作對手的ta很有可能是你未來的姐夫/嫂子,同性嘉賓之間也不會顯得劍拔弩張,反倒多了幾分親昵。這種松弛和溫情的底色,從根本上扭轉了戀愛“修羅場化”的趨勢。
“把戀綜當作人類觀察的窗口”
在手足關系的加成之下,戀綜有了全新的人設和人物關系。
傳統戀綜,同性嘉賓隻能做情敵/助攻/兄弟。但《戀愛兄妹》中,男三哲賢就憑借一己之力創造了一個戀綜史上絕無僅有的人設:姐夫獵人。
哲賢在入住前就抱有對姐夫的憧憬和幻想,希望能夠從姐夫那裡受到哥哥一樣的照顧。因此,從入住第一天起,他就開始了自己的主線任務:尋找姐夫,甚至對找姐夫比找女友都更上心。那邊姐姐還沒确定心意,這邊他已經給自己寫好了當小舅子的劇本:龍宇也喜歡喝燒酒,和我喜歡的書也一樣,我們可以晚飯後一起坐在溫暖的地闆上,邊聊邊喝。
不僅如此,手足視角的加入,讓《戀愛兄妹》在嘉賓塑造的鮮活程度上,不止提升了一個台階。
傳統戀綜中往往隻能看到嘉賓的一種面貌:戀愛中的面貌。他如何向心動的異性示好?如何面對感情中的競争對手?在感情中受挫時會如何調整?
但手足卻能提供另一種面貌,讓我們看到嘉賓的過去、成長、夢想和堅持,看到他在最親的人面前,全然放松的真實模樣。
在《戀愛兄妹》中有一本特制的相冊,相冊裡是嘉賓從小到大的各種照片,記錄了TA人生各個階段的狀态和故事。将這本相冊翻到最後,則是一封手足寫給自己的介紹信,裡面介紹了他不會輕易向外人展露的一面。
在外人看來,男嘉賓龍宇溫柔陽光,在他身邊總能感到舒适和快樂。但妹妹知道,這種溫暖的背後是哥哥不得不的堅強。二人的原生家庭充滿争吵,哥哥在青春期幾乎不怎麼說話,留下的影片裡也大多看上去悶悶不樂。這樣長大的哥哥卻為妹妹搭建了一座溫暖的避風港,讓妹妹有了如今無憂無慮的開朗個性。妹妹的視角無疑讓哥哥龍宇溫暖的人設上,又多了一層堅韌和責任感。
人肯定不止一面,扮演不同社會角色就會展現出不同的面貌,其中差異往往是最能體現人物厚度和飽滿度的地方。有了手足的加入,《戀愛兄妹》才能完整展現作為個體的TA、戀愛關系中的TA、親情關系中的TA“三位一體”的人物。
從宰亨身上,我們就能充分感受到這種人的豐富性。初見面時,宰亨憑借偶像一般的超高顔值吸粉無數。你以為他是溫柔腼腆的大男孩,在妹妹眼中,他卻有着動辄像喝了假酒一樣蒙圈的精神狀态,剛拿起羽毛球拍就滑到受傷的脆皮體質,經常拿沒有營養的玩笑“折磨”妹妹。
你以為他是來搞笑的戀綜混子,結果職業公布,他不僅從事會計師這樣嚴肅的職業,還站在了會計師金字塔的頂端,就職于四大會計事務所,專攻資産并購評估。而面對喜歡的人的時候,則會“推土機”一樣,不回頭地朝她沖過去。
多一個視角,多一個面貌,讓《戀愛兄妹》避免傳統戀綜人物塑造時總是“就着戀愛談戀愛”,造成标簽化和扁平化的問題,更加深了觀衆與嘉賓的共情。
國内戀綜在2023年之後明顯遭遇瓶頸,海外模式的大尺度競争在當下的國内環境下也不适用。
更麻煩的是,當綜N代節目流程固化,傳統戀綜的套路已經被很多出演者都爛熟于心:第一頓飯要給誰戴圍裙、出去約會給誰帶驚喜禮物、要早早綁定一個本命CP合體發糖最能滿足觀衆的“雙潔”情節……當出演者開始給自己“寫劇本”,那小甜綜遲早要淪為工業糖精。
在《換乘戀愛2》熱播後,李真珠pd曾經做客羅pd的直播間,聊到了自己的創作理念。在她看來,戀綜這種形式如果隻是講戀愛故事,就很容易變得老套。但是如果戀愛這個框架,觀察人類心理,就可以有很多變化和多樣性。
冷眼第一次看到節目創意的時候也會擔心,一檔遊走在兄妹情和愛情之間的節目會不會模糊戀愛箭頭本身的懸念?又或者說,在戀綜中埋那麼多“猜兄妹”的劇情,會不會顯得喧賓奪主?
但事實上,親情和愛情的底色都是愛,兩者天然相輔相成,愛情成為我們重新審視親情的窗口,親情則構成出演者們向外追逐愛情的底氣。
從這個意義上說,《戀愛兄妹》不是一檔純粹的戀愛綜藝,而是一檔關于純粹的愛的綜藝。
它的成功或許能幫助當下陷入尴尬期的戀綜打開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