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半過去了。對于我來說,這部電影仍舊是心目中在未來一段時間内無法被其他電影所超越的一部作品。

“雅克布-法比安,今年32歲,職業不定,目前從事廣告行業,現居沙佩爾大街十七号……您還需要知道一點兒什麼嗎?“

世界上下颠倒,道德的标準已然失效,各種權利之間鬥得你死我活。在這種混沌中,法比安,這位道德家,他作為一個觀察者站在那裡研究着生活。随着法比安的倒下,30年代也悄然而來。“道德家并不是要為他的時代舉起一面鏡子,而是舉起一面放大鏡。”

Erich Kästner在他的書《法比安:一個道德家的故事》中指出,今天,人們對“法比安“的理解會比當時少,因為它絕不是一本”不道德“的書,而是一本絕對道德的書。在第三帝國,品味和判斷的标杆被國家化了,它們以各種短語的形式被體現與傳遞,随後又被數以萬計的民衆所吞噬咀嚼。這樣一個事實直到今日都在腐蝕着廣大群衆的判斷。時至今日,即使這些判斷标準能夠随時代再生,變成一些新的、更準确的判斷标準,然而新的判斷也仍在被古老教條瘋狂地滲透着。這些标準化的判斷準繩就像大規模接種疫苗一般被植入人群中。這樣的過程仍舊與從前沒有什麼不同。許多人仍然不知道,并且也不可能再知道,一個人可以,并且應該形成屬于自己的判斷。然而即使他們開始努力這樣做,他們也不知道如何開始。

巨大的失業率,繼經濟蕭條之後的精神蕭條,遍地吸毒成瘾……這些都是危機風暴來臨的信号。在暴風雨之前,毛骨悚然的平靜也沒有缺席——心的惰性就像是流行性的麻痹。它驅使一些人面對風暴顯得如此沉默,而這些人即将會被洪流推到一旁。

電影借魏瑪世代控訴當下社會,90年過去,人性和瘋狂依舊。法比安消失在河水中,哪怕是帶着對這混亂世界冷眼旁觀的冷酷,然而他跟随了自己的道德準則,奮不顧身地去想要救那個在自己想象中落入深潭的小孩。他忘記自己的弱點,就這樣安靜地被水流吞噬,所有的掙紮和言語都化為兩聲氣泡,猶如勃魯蓋爾畫中的伊卡洛斯般的墜落—— 世界仍然不痛不癢,死去的隻是個人的死亡。就連後世的觀衆都要在下一秒平靜的水面拼命尋找他的痕迹。法比安就是我們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