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部我不知道該怎麼去評價的影片。與其說是電影,不如說是一部紀錄片,一部記錄戈達爾在将近人生暮年之時對我們世界和文明看法的紀錄片。看的時候有在想是不是自己的閱曆太過淺的緣故,乃至于對這樣一部具有強烈的悲觀和壓抑色彩的影片感到些許疏離。老實說,電影最“震動”我的就是每一次音樂聲或者背景聲最大的時候,它們讓我感到心悸。我想我能明白它們在告訴我些什麼,可是卻難以真真切切地與之共情。也許這就是人們所說的“入腦不入心”吧,我可以明白這其中的一切意義,卻始終無法讓它去共鳴我的情感。
電影裡展現了很多的觀點以及與之相匹配的令人心痛乃至荒謬、離奇的影像,但真正最令我認可和感動的是在影片的結尾,當戈達爾伴随着咳嗽聲說出他對于我們身處的這個世界的最終看法,“盡管一切都并非如我們期望那樣,也不會絲毫動搖我們的期望。一切都必然會留存為一個烏托邦。期望的田野,一定會比彼時更加廣闊。正如過去不可改變,我們的期望也不會改變。那些我們尚年幼時所給予過熱烈希望的…(咳嗽)人,也不會改變”。在這之後所承接的是一個略顯輕松和歡快的舞會,有人說這象征了歐洲文明。我卻不喜歡這種說法,我更願意把它解釋為,正如其前文所言,戈達爾的一種對人類命運的關懷,一種不相信人類會走向幸福的終極本質,但卻會希望在這終将走向虛無的過程中始終伴随着的可以不停跳舞的浪漫。盡管這浪漫很渺茫,在無盡苦難的現實中也顯得很虛妄。




【電影 片段節選】:

史料和道德
影像和詞語
就像在一場風暴之夜中撰寫的噩夢。
一人可以救世,如果我們能革新。過去那種貪圖面子的思維和談吐方式。
生存還是死亡..
我們已經簽了字。
我甯願要和共産黨人一起去死,但我不會再走一步。



聖彼得堡的夜晚

沒有什麼比文本更容易被放入書中。如果把現實放入書中呢?那若将現實放入現實中呢?
假日結束,我需要一天來講述一秒的故事。我需要一生,來講述這一時的故事,我需要永恒,來講述一天的故事。

折磨便是對一個人邪惡之舉的懲罰。劊子手執行的是神聖的使命。
天堂隻能由血撫慰,無辜者也許将為有罪者付出代價。


這是破壞生者的法則,每一條生靈都應該拿去獻祭。

再一次,我們明白了,我們壓根沒想過戰争有一天會結束。然而勝利不屬于我們,因此戰争顯得神聖起來。
誰能想象那些死去的人,是活活白死了呢?
鐵路與花

當一個世紀,緩慢進入到下一個世紀,一些人轉換原有的生存方式,我們管後者叫做藝術。沒有活動在它的時代結束之前可以變成一項藝術在。(No activity shall become an art before its time is over.)然後這種藝術就将消失。


我們要去旅行,不用輪船,或者帆船。為我們的監獄歡呼,通過我們的思想傳播,像一塊屏幕一樣伸展。我們的記憶帶着他們狹隘的眼界。

法的精神

貓,使他主人的志向變得可

社會是建立在共同的罪惡之上的
我同情窮人,因為他們是失敗者。
窮人将拯救世界

中心區
富人和窮人——兩個物種的滅絕
然而,去愛那些有能力做到這一點的人。我們還可以從從愛中期待更多的什麼呢?如果我們曾活過,而我們在當下活着。你搜尋到我體内的空蕩之處,那邊是痛苦。它承載了太多東西,在所剩無幾的時間裡。那漫長的等待,在無盡的時間中追尋缺位的時間,直到虛無。

我們在談論夢中看到的東西。我們想知道,在這黑暗的世界裡,如此強烈的色彩怎麼會出現在我們的心裡。它們是我們對光認識的産物,是我們知識的産物。

現實中的通行證
對位是一種超越規則的重疊,美好的旋律不需要雷同。和諧安排音律就産生了旋律,在對位中産生了旋律,旋律又産生了和諧安排。


快樂的阿拉伯人

在遙遠的下方,千萬層的海浪,向着多法的隐形海岸匍匐爬行。從空中俯瞰,它們仿佛一動不動,它們以一種慵懶的波紋狀的精确度,逐漸彌漫了海洋。
在一片透明之中,一條魚的身形被攪拌,并逐漸消失。一道巨大的光線,亦或是一條向着冷水區前行的鲨魚。在北方,有一片群島,仿佛一排鳄魚。在南方的花園裡,漁船像蚊子一樣,在玻璃上保持平衡。


一個國家的貧窮,是阻止掠奪者的唯一屏障。這些掠奪者隻需要做出一個走向繁榮的承諾,并以此為借口來征服、毀滅并掠奪這個國家。

“自由海岸”
他們的傳單我打印簡陋,上面吹噓着一種早已廢棄的革命性詞彙。

相信我,我們還不夠悲傷,為了讓世界更好。地球被抛棄,被字母表裡的字母所過載,被繁複的知識所窒息,很難再聽到其他聲音了。


零碎的詞語難以再組成語言。

布萊希特說過,現實中隻有語言的片段才帶着真實性的痕迹。在馬克思和恩格斯的眼中,尤格•蘇是一個瞎子,出産便是呼吸,便是存在,公民權于此不再被尊重。但不像巴爾紮克,他用變形過的現實,迷惑了我們。



世界和平的同時也在不斷變化。這個充滿變數的世界與我們何幹?他們是一群無賴,四處騙人的壞蛋。國家已經開始了革命,如果這是一場真刀真槍的革命,那麼我相信它。不過這倒稱不上是革命。

革命并不重要,一切皆有可能。你認為如今....(炸彈聲)你認為在當今這個世界中,男人依舊掌權嗎?男人中除了傻瓜還有别的人才嗎?當你夢想成為浮士德之時,何必夢想成為國王呢?但沒人,再夢想着成為浮士德了,每個人都夢想着成為國王。
(本•卡蒂姆的夢想被摧毀了,他正處芳年的愛人的死亡,消除了他征服海灣六國的野心。本•卡蒂姆承認了他的錯誤,然後逃離去避難了。)


盡管一切都并非如我們期望那樣,也不會絲毫動搖我們的期望。一切都必然會留存為一個烏托邦。期望的田野,一定會比彼時更加廣闊。正如過去不可改變,我們的期望也不會改變。那些我們尚年幼時所給予過熱烈希望的…(咳嗽)人,也不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