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魯斯特般的意識流動,一首歌曲,一個印象,一個詞語都成了蒙太奇跳轉的肇始,而那段固定樂思橫跨整部電影,将不連貫的意識接續成平滑、優美的曲線。記憶屬于再現的領域,它是騙人的好手,我們能夠緬懷一段失去的愛情,因為它已在遺忘中變得不可能,我們能夠記憶廣島的苦難,也因為存留的隻是照相和複制品,就像行走在太陽永不升起的夜晚,所能做的一切隻是在遺忘中回憶,回憶被遺忘者,回憶遺忘本身。當初戀情人在她的懷中垂死,她一定也體味到了死之冰冷和巨大的空無,他的軀體要求你對這苦難做出回應,而你隻能被動地承受,消極地垂死。而地名,不表征任何其他意義的永不相交的地名,讓這個隻在二人間承載私密意義的詞彙成為記憶的承載者,還有什麼比這更合适呢?世為永夜,我一人獨行。讓我從眼睛開始忘起,陰影一點點蠶食你,直到你的面容和聲音都化為一首酒吧裡播放着的歌曲。吞噬我,讓我扭曲變形,隻有你能辨認地出,我不成人形的表面下曾經激蕩過的欲望和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