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惡搞的幽默,荒誕近乎生活,内在超脫的詩意和嚴肅感讓它強烈地區分于其他醜态畢露的外星元素影片。

老唐說:
電視機的雪花是宇宙爆炸的餘晖;
辦《宇宙探索》,不是為了過這種朝九晚五的生活,而是為了有一天我們真的能夠探索宇宙;
如果有一天外星人來到我們眼前,這地球上所有的狡詐險惡将不複存在。
這樣的一個人,執着于阿波羅的神話譜系,差點被悶死在宇航服裡,搶救之後又責怪毀壞了宇航服,又為了一條線索賣掉宇航服。

大家對他的印象,不入流,但至少是一道景觀,這個時代的稀缺品。容易被騙,但一點都不感覺吃虧,隻是在别人揭穿時有點沮喪,他像在迷中,但很懂輕重的區别。

因為生死對他來說不重要,與宇宙的聯系最重要。
穿梭于山林中,荒蕪的礦場,滴水的岩洞,重新認識我們這個星球的肌理。

就像《索拉裡斯星》宇宙的風景不外乎是海洋中有島,島上有兒時的木屋。
他想要解釋的仍然是關于家庭的心結,一種未能解答意義之謎的歉疚,這個謎困住了好多人。

像一路随行的小姑娘曉曉,她心裡裝着一個被飛碟載去的父親,父親給她配眼鏡,讓她知道飛碟不是真的,于是她心裡老有一個光點,這個光點可以傾吐一切的秘密。
每個人都很孤獨,電影試圖用宇宙之疆的口述來解答,意義存在于人與人的牽扯。

我一開始覺得結婚的表意過于明顯,甚至内心覺得這是直男表述。

和朋友聊天之後,發覺DNA的意義恰如《鳥類變形記》當中人類作為不斷變形的整體的意義。繁衍超越了人的婚姻制度。

我覺得一部科幻片,無論用多麼炫酷的技術包裝,它最後要面對的還是一個哲學命題。

這部電影好在,它用一個低成本的外殼,僞紀錄片式的真實感,制造了非常具有科幻感的玄妙時刻。

孫一通的靈魂出竅,行蹤如迷,顯然無法用科學解釋,但我們卻願意相信這種假定,相信這是兩種生命體之間不确定的連結。

相信麻雀落滿石獅子是一句密碼,相信石頭要交給外星人,相信骨頭是生長的胫骨,相信鐵鍋可以接收外來信号,相信有一天人和驢一樣離開了石磨,像行星脫離既定的軌道。

他們将其解釋為外星人,村民将其解釋為文殊菩薩,其實所有信仰都在回答最終的命題,都存在于當下的困境。玄學,民科,科學,神話何論高下。

我想,老唐這麼一個不近人情的人,最終要讓他西裝革履,上台講話,無非是展現他終于體味到俗世一點點存在的意義。面對話筒的哽咽,也是如歌如詩。

艾麗娅說:我終于明白了,我明白的你永遠不明白。

人和人之間也是這樣的,你不明白,我不勉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經要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