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錄片式的電影,第四堵牆的打破,一個家庭主婦版Ulysses在巴黎的漫遊(flaneur)與絮語(fragments d'un discours),一群女性詩意的獨白合鳴,思考越戰、賣淫、城市環境等社會問題的大雜燴。電影中正在生成和擴建的巴黎遠不如50年代塔蒂Play Time裡高度現代化的Tati Ville有趣,而是陷入喧嘩與騷動,于是普通男女的内心也和着這節奏發出不安分的震顫,從生活的表層抽取出哲思,碎片化地訴說着語言的無力、人生的虛實、思想與現實的距離。戈達爾使盡渾身解數牽引觀衆的全部注意力。他的鏡頭總是塞得太慢,視線會不自覺地被莫名其妙的背景吸引(Bangkok宣傳畫、日本藝妓浮世繪、比利時啤酒海報、色塊的對比),聽覺也被不收音導緻的雜音占據(餐館裡和大街上裝修的聲音,孩子放肆的哭鬧和嬉笑,玩具槍的嗒嗒作響),導緻elles的表達持續遭到打破,最終觀衆對她們隻是像标題所說的“略知一二”(2 or 3 choses que je sais d'elle)。戈達爾始終是新浪潮的旗手,他比侯麥、特呂弗、夏布洛爾走得更遠。侯麥在愛情友情的一畝三分地上發揮到極緻,但一直與政治絕緣;特呂弗的電影不如他早年寫“法國電影的某種傾向”那麼大膽;夏布洛爾在揭示和反思社會問題的深刻上可以與戈達爾比肩,但形式遠不如後者先鋒。特呂弗是最具戰鬥力和人道主義的作者,就像電影中低得近乎聽不到的旁白所說的“用理性的混亂展示人的良知”,所以他的電影總是有感動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