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紛繁變化,我們有着困惑、震撼、不解、焦慮、快樂、趣味、發現......想要了解和分享,卻不知從何聊起,和誰讨論?全網首檔以女性視角為主的質感聊天節目《第一人稱複數》9月20日已在優酷視頻正式播出!節目以周轶君為話題發起人,每期邀請不同的談話嘉賓,聚焦關于社會、科學、生活等多方面的探讨。通過周轶君與談話嘉賓的交流,聚焦當代生活的疑問,啟發深層理解與思考,獲得與世界重新連接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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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凹凸鏡DOC将在線下呈現《第一人稱複數》的内容。并特邀主創:周轶君、張越、任長箴、王曉楠,作為映後嘉賓分享影片幕後的點滴故事。作為一個普通女性,生活中有很多很多疑問,或許沒有标準答案。但我們需要通過交流與對話獲得理解與啟發,以及與世界重新連接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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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為映後實錄:凹凸鏡DOC:首先想請問一下各位老師為什麼想做這樣一檔節目?又如何理解這個片名叫做《第一人稱複數》?王曉楠:優酷人文從2016年之後,做過很多訪談類節目。我們特别希望能夠有另外一個視角,或者是我們能做些不一樣的訪談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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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就去找了轶君姐、任老師、張越老師,跟老師們一起探讨這個想法。我其實隻是一個提出問題的人,但我們不知道該怎麼解題,後面是老師們特别漂亮的解了這樣的題。周轶君:我們當時碰撞的時候有很多不同的名字,有特别不同的方向。我覺得有一位觀衆的話很好:複數具有包容性又獨立于第一人稱。确實很多事情我們來能夠來讨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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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每一個人都是從個人的經驗出發,我們不需要判斷是正确的觀點或者說錯誤的觀點,每一個人有自己的觀點,大家在碰撞的時候有不同意見。到現在任長箴導演仍然堅持這個觀點,她很不喜歡這個名字,但是你看她都包容地坐在這裡。任長箴:不行就是不行,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是說一個東西出來所有人都要喜歡,而且我也不期待所有人都喜歡。名字這個事兒是這樣,不管你叫什麼名字,你可以做叫一個非常漂亮的名字,但内容可以非常糟糕。你也可以叫一個我作為導演不喜歡的名字,但我可以把内容做得讓我喜歡。當内容讓我喜歡的時候,這個名字就跟着這個内容的氣質走了,所以叫什麼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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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越:我們導演耿直,其實起名字的時候,我們起了得有幾十個名字,一個一個的讨論。除了這個之外還有若幹個相當好的,我們不忍割舍。我覺得我們是一個女性節目,女性視角,作為一個女性,從我的立場和我的視角出發,所以是第一人稱。但她不能是單數,因為她不能隻代表我,還得是我們。凹凸鏡DOC:就像剛才各位老師分享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個獨特的視角來看待,包括形式或者是内容,或者一個稱呼,可能這本身就是所有的第一人稱構成的一種複數。接下來第二個問題,作為這樣一個全女性的創作班底,你們是如何聚集在一起的?各位又如何理解我們提到的女性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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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轶君:第一次開策劃會的時候,我也是吓了一跳,主創全是女性。張越老師是國内做女性談話節目的鼻祖,我跟任導很早之前就認識,我在優酷也做過節目,大家都認識。來的時候主要是我們在研究談話節目該怎麼做,話題該怎麼選擇。大家可能對談話節目有一個誤解,覺得特别容易,看幾個人坐那兒,放兩個水杯就行了,成本特别低。其實并不容易,談話節目太難了。我們一會請張老師跟我們說說坑在哪兒,包括她的經驗裡一些什麼樣的話題。實際上張老師跟我們第一個分享的事情就是,她不認為我們要局限在女性話題,在後續上線的節目裡,我們男嘉賓還有很多。《第一人稱複數》不是要被貼上一個标簽,叫女性談話節目,而隻是恰好我們看見了很多優秀的女性。張越:我主持過中央電視台的訪談節目《半邊天》。《半邊天》開辦是在1994年底,為了迎接1995年第四次世界婦女大會在北京召開,所以我們那個節目号稱是中國開辦最早的電視女性節目之一,同時也是開辦時間最長的中國電視女性節目。所以從這個角度說,算是鼻祖,我是做得比較早的、時間比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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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任導演大概是在1997年畢業于中國傳媒大學,她是在《半邊天》組實習的,和我一個組,所以她的職業生涯的也是從女性談話節目起步的。但是做的時間不長,差不多也就是半年,她就大學畢業了,畢業之後她迅速地表現出“嫌貧愛富”。對談話節目這種樣式不以為然。你知道那種自我意識特别強的導演,她是要用她的鏡頭說話的,那樣的人一般都拍紀錄片去了,因為全是她的思想,她用她的鏡頭說話。但是在談話節目中,一般說來不是導演的主場,而是主持人的主場,談話節目依賴的是主持人。導演的工作一般說來相對簡單,我們老嫌棄地說談話節目是一種特别省錢和省事的節目,隻要杵3把椅子,架上兩台機器鎖死了,有3人巴拉巴拉在這說着,攝像機拍下來回頭把這個談話大概剪輯一點點。它就是個談話節目,當然這是最簡陋的談話節目。它是靠談話來支撐的,導演運用鏡頭講故事的那種餘地不是特别大。自主創新意識強的導演不願意做談話節目,會被限制。因此小任導演就很快就離開我們了。她就先去做專題節目,加入了《人物》節目組,它是特别好的拍人的專題節目,後來又走街串巷到鄉村去拍各種民間手藝,匠人怎麼編筐,怎麼做鍋之類的這些。再後來就去做美食節目,比如《舌尖上的中國》,日益表現出她在鏡頭方面的這種能力和研究。她是女導演中非常少有的技術控。我也沒有想到,事隔20多年,她成為非常著名的會用鏡頭說話的導演之後,居然回歸了,回到了一個當時被她“抛棄”的女性談話節目裡。她當時就給我打電話,說我們正在策劃一個談話節目,周轶君主持,您幫我們開一次會,出出主意。在我們這個行業裡面(經常會)互相出主意,我就去跟她們幾個開會談了談。比如說有必要做一個女性談話節目,真的有人需要嗎?什麼樣的選題是女性談話節目該做的?什麼樣的陷阱是我們該規避的等等。最後達成一緻是,需要,該做。到底該做什麼,現在也不知道,咱們就接着往下策劃,就這樣草台班子就拉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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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凸鏡DOC:謝謝張老師的分享。就着剛才您分享到的具體的策劃内容來問一下。節目開始裡面有涉及到一些關于社會性的,還有很多影視方面的探讨,你們在具體節目的選擇過程中,又是如何敲定出來這些細節點的?周轶君:我覺得我們是有不同路徑的。有一些選題我們是先定的人才定選題的。選題有的是跟熱點相關的,也有一些跟熱點沒有關系,可能是一些大家有興趣的。張越:這是一個挺好玩的過程。從第一次開會,我們覺得女性節目有必要做這個,都十多年過去了,還沒有一個像樣的女性節目,來說說話,有必要做。到下一次開會的時候就要進入務實階段了。做什麼、談什麼、找選題的時候,我們就出現問題了。因為我做過很多年常規女性節目,常規女性節目的選擇是有它的規律的。第一類,很重要的選題是社會生活中出現的熱點問題,就像性騷擾事件。大家熱議這個女性的熱點問題肯定是一類選題,但它一定不可能是這個節目的全部選題,不會天天出熱點話題的,跟女性有關的,你也不是新聞節目,你也沒法追。除了熱點話題之外,一定還要有常規的日常話題,有些日常生活有關的女性立場和女性視角的這些話題。在以往這一類節目裡,它一般都是這樣的題目。比方說應該怎麼處理親密關系?跟我的愛人怎麼搞好婆媳關系?怎麼樣平衡事業和家庭的矛盾?怎麼樣教育好孩子?我不能說這一類話題不好,它也很有意義,是很多觀衆需要的。不幸的是,我們現場開策劃會的這幾個女的異口同聲地都說不聊,沒興趣的。沒興趣怎麼辦?你對女性話題沒興趣,做女性節目這怎麼做?最後就決定說先放棄女性節目這個概念,我們就想,我們願意聊什麼,我們對什麼有興趣。結果這一歸攏發現大家想法各不相同。有人喜歡影視劇,有人喜歡戲劇,有人喜歡動物,比如王大可,牛津大學動物學博士,研究動物的性交方式,多偏的一科,特别有意思,就是這麼偏的學科它也存在。有對古代曆史有興趣的,有對ChatGPT感興趣的。比方說我都掰扯不清楚ChatGPT,但周轶君特别有興趣,因為大家的興趣研究不一緻,我回去翻了一下第一次開策劃會的那個本兒,那個本兒上還記着一些特奇怪的選題。比方說退休之後去哪兒?到底應該去一個小城市養老好,還是在大城市家裡養老好?旅遊的時候怎麼玩兒的跟大家不一樣?還是特别有内容。就像這些各種犄角旮旯不成系統的話題,我們都列了好幾十個。最後大家就說那就聊,就聊點感興趣的,聽聽有意思的人說點有用的事兒,甭管它是什麼專業。如果我們找到有特别有趣的話題,我們就從話題出發,去找能說這個話題的人。如果我們在生活中碰見一個人,發現這個人聊那個專業聊太有意思,咱們就把這人找來聽他講講他那個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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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我們就是有意思人說有意思的話。先試着這麼錄。等把所有的節目錄完之後,回過頭來你發現這就是一個女性節目,你沒特地做女性節目,但是因為你們是女性,你是女性的感受、女性對世界、對人性的觀察。但同時這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女性節目,她的話題沒有被局限在傳統的女性話題範圍裡,非常開闊,這個節目最後展示出了一個新時代的女性,這個時代女性受過良好的教育,視野很開闊,心胸也開闊。她對這個世界的各種各樣的事情都有興趣,而且人家還都有見解,因此人家就可以來來聊一聊。所以這是一個非常新型的突破以往框架的一個女性節目。周轶君:我們第一期在錄的時候,跟毛尖老師聊,我說要聊幽默這個話題,我在讨論女性跟幽默的關系,她說你讨論女性幽默不如展現女性幽默。任長箴:我說一下,我的感受,我的角度,張越老師剛才說我“嫌貧愛富”,其實我一直是崇拜張老師,我上大學跟張老師做實習,我的畢業論文主題就是談話節目。1998年的大學畢業論文寫的就是這個,我畢業答辯是我們班第一名。張越:任導從來沒讓我看過這篇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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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長箴:“從張越《半邊天》訪談節目說起”。雖然我是學紀錄片專業,我的畢業論文主題卻寫了一篇關于談話類節目,我認為談話節目是一些高智慧、高智商的人才配參與的事,但是談話節目一定要找對人,找準人這事兒才能碰,20多年以後,我才敢碰,所以這不是“嫌貧愛富”,我把談話類節目放在一個奢侈品的地位。我有一次開車的時候,在收音機聽見張越老師在北京文藝電台的一個節目上做分享,這個節目的内容是張老師談文學、談戲劇、談電視劇,談電影談得特别好。就聽入迷了,入迷到什麼程度?我的車車已經開到家了,就不停車也不回家,因為家裡沒有收音機,就又把這車開出來,開回二環路,在二環路上又繞了一圈,把這節目聽完。張越:我早知道你要說這個,我把電台的領導拉來聽聽。任長箴:這個事兒深深地在我心裡就埋下了,我并不是因為您是做談話節目的女性,談話節目的鼻祖才請的您,而是我發現張越老師可以以其他的方式打開話題。後來我認識周轶君了,周轶君她原來一直是談話節目的常駐嘉賓,她的談話的能力我就不用贅述了。當曉楠說要給她做一個談話節目的時候,我就覺得ok,這個談話節目在我心裡最起碼有兩個人是具備的,更何況我覺得談話節目在形式上是最簡單的。特别簡單,我就覺得ok,好,可以當人具備了是可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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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别不願意提女性這個點。剛才說我們都是一個女性的創作班底,根本就不是,所有的攝影、燈光、攝影助理全是男的人,一個女的都沒有。雖然我們剪輯師都是女的。我不想提女性這個事兒,我想提知識分子。我一直對知識分子的題材以及知識分子感興趣。這兩位在我心目中是非常知性的知識分子女性,而且她們會表達善于表達,我覺得她們在我心目中是一個知識分子的感覺。而知識分子的感覺始終是我在做紀錄片,特别想往前推的一種感覺,這個感覺特别地低調,特别小衆,而且特别難做。我不強調女性這個事兒,我強調知識分子這個事兒,我強調我們願意以一種非常弱的聲音、非常低調的感覺,非常樸素。你注意我們整個片子的制作,我特别不在意那些花裡胡哨的東西,經常有人問我說,老師咱換一個字體或者這樣,但是我說都不重要。你們理解我想要的那個東西是什麼,不是因為我們簡陋的把一個黑圖都放在這,是因為我就不要,我要的是沒有人能做這個,沒有人願意做這個,我是一個知識分子的發聲,知識分子說出來這東西能量巨大,這個是我要的。張越:剛才任導說到知識分子這些詞的時候,我都替曉楠把心揪到了嗓子眼兒上。在錄制過程中,我經常會問曉楠一些如何商業化問題,曉楠每次都說這些您都不用考慮,隻要考慮把節目做好了就行。這個還是挺感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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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凸鏡DOC:感謝各位老師剛剛對這個問題的分享,也讓我本人對任導對做這個節目的進入過程有了一個非常深刻的了解。因為時間比較緊張的原因,我們現在馬上進入問答的環節。吾嘶電影:各位主創好,我看這個節目的片名時,我想到了一個多年前就不再出版了一本刊物叫《獨唱團》,我第一印象就是獨唱成團,所以第一人稱也是複數的一個想法。第二我特别贊同一點,因為我從來沒把這個當成一個女性節目,因為既然女性聊了議題都不被限定了,為什麼這個節目還要被限定上一個女性的标簽。我更覺得它不應該被限制,而且最重要的就是我特别喜歡的一點就是這個節目的主持人是有觀點的,我們太久沒看到主持人要輸出觀點的節目了,太多節目的主持人隻是在引導别人在說什麼,把自己放在一個很安全的位置。這個平台提供了讓她們去說,我們發現說其實她們的話題那麼豐富,他們的精神世界如此的多元,我覺得這一點是我今天看到非常驚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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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問:想問一下老師們,剛才大家都說談話節目是一種比較簡單的形式,但又是最難的節目形式,老師們覺得難在什麼地方?周轶君:難在人。我們其實在做這個節目的時候,我剛才說了,第一難嘉賓。我們需要找一些有觀點的,但不說教的人,她在自己的領域裡面有些執着,她在思考她這個領域,并且思考的更多、更寬泛的東西。所以我們是希望有一些人能真誠地來談一些事兒的。任導後來跟我講,越剪越覺得說這個片子我們有很多先進的觀點,而且整個的風氣給人的氛圍感覺很清新。她覺得我們的這個片子嘉賓是一些傳播先進理念的人,我很認同他這個說法。張越:我舉一個例子說,嘉賓、主持人談話之間互相要能兜得住對方,可以使得談話呈現出更豐富的多面性和它更深刻的層面。比方說在談話的時候,小鹿很生氣地說道,她特别煩。在醫院做婦科檢查的時候,那診室的門誰推開就推開。當時你沒穿衣服,你知道那個特别尴尬。她就特别恨這種情境她就在把這個弄成段子,在脫口秀裡面說她說她很生氣,這是第一個層面,這個層面是有共鳴的,女性都知道的這種很不被尊重的。第二個層面是我接過來小鹿說,其實我年輕的時候也像小鹿一樣,對這事兒感到非常生氣。但是現在我就不那麼生氣了,是因為我說對你來說,你去做一次婦科檢查是天大的事兒,對大夫來說,大夫一天檢查好幾百個人,而且他一輩子每天都幹這個,所以對他來說這不是一個特殊的事兒,這很日常在很日常的情況下。至于說到推門就進的人,又不是誠心耍流氓,不就是一些生活習慣比較粗魯,所以其實也可以接受。因此到這個歲數,我就已經對這事兒完全能夠釋然了,毛尖老師說她也能夠釋然了,這個是這個問題的第二個層面。第三個層面是小鹿說那不行,我确實有過真實的憤怒和情緒,我就得把它說出來,我不能說特别佛系,特别釋然,我就什麼都感覺都沒有了,我就是有這個感覺,我這個感覺就是要表達出來這是我創作的一部分,要不然就沒話可說了,這是第三個層面。周轶君覺得這是一個不好的事兒。你得讓我知道,還有另外一個更好的可能就是更尊重、更文明,你得讓我知道有那個可能,就是你别讓我覺得不文明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得讓我知道有更好的可能。但假如現在實現不了,我也能接受,這個現狀又是一個層面。你看四個人、四句話,四個角度、四個層面,而且跟對人性的認知、對文明延伸的認知、對社會發展的認知。歲數跟經曆有關的認知都有關的,在談話裡面會有很多這樣的層面,你仔細聽是很有意思的。我們在做的過程中也會覺得很滋養的。我在講一個女性在她自己狹窄逼色的環境裡,她的精神要求很高,她的精神要求超過了她的環境的時候,她就會很難受,覺得很壓抑、很受苦。我也舉到了像顧長衛導演的電影《立春》等等這些,當我說這些的時候沒有問題,這些都是對的。毛尖老師說,但是哪怕是一個不理想的環境,依然能安頓身心,難道不是很好的嗎?很好。另一個層面,所以其實談話要出現這樣的東西,但要出現這樣的東西很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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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轶君:我說實話我們開始要錄的時候,我心裡面其實特别沒有底。因為我們也是保留一個要談話節目的一種資源狀況,不會有文稿,這種沒有事先的任何構思。我們真的是靠現場的這種碰撞,而且我也是第一次這樣的做主持人。我上去的前10分鐘,我心裡想的就是完蛋了。因為我希望迅速能夠升溫到某一個狀态,幸好張老師在我旁邊,她可以把這個話題引到不同的層面上。我在這兒邊說邊學,因為很多次救了這個場,所謂的層次這些東西都是大家後來越碰越有火花越碰越有火花。到後來我們整個的錄制現場非常歡樂,很多攝影都快要笑場了,就是這麼一個過程。張越:反正主持人和嘉賓之間互相能聊得起來非常重要,而她們互相又不認識,所有的積累都是以往的積累,在現場能夠碰撞大家也都有一個挺松弛、挺自然的心态。比如說我們聊影視劇中的女性形象,跟毛尖老師,我們4個人一起一上來那個是楊紫瓊的《瞬息全宇宙》,那個電影剛剛得獎,楊紫瓊又得獎,當時全國女性一片歡騰,挺勵志的,這事對中國女性來說。我們就說從這個出發談判。影視劇中的影視形象,按說怎麼也是一個得大獎的片子,咱們怎麼也得歡呼鼓舞一下,分析一下這個佳作。一上來第一句,主持人就已經就說你誰能給我分析這電影我怎麼不太愛看?我就說我也不愛看,毛尖就說我也不愛看,所有人都說不愛看。但是這就咱一般談話節目不這樣,哪怕為了應酬也不能這麼講話。可見大家都是非常坦誠的、自如的交談,不敢說大家就實話直說。對,但是也确實得感謝一下其他的比如說導演,我特好幾次都在非常不安的跟導演說,我說我覺得這個事兒我應該先給解釋一下,這地我應該先幫着總結一下,要不然不好解,觀衆可能聽不明白。導演每次都跟我說您不用管這些,什麼都不用幹,你們怎麼高興怎麼來,愛聊什麼聊什麼,剪的事兒跟您沒關系,我們自己都能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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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長箴:這個事兒特别重要。剛才你說難度在哪就是這個問題,難度這個事兒看是怎麼難,别人覺得難的地方我們覺得一點兒都不難,我們就都說不喜歡,别人都覺得分析這佳作這事兒肯定特難,我們就都說不喜歡這事兒就過去了。剛才周轶君說了一個話,說我們不說教,我不知道你聽見沒聽見這句話,我把這兒展開說出來。不說教是什麼意思?我們看短視頻的時候,經常短視頻裡告訴你女人要想幸福的五句話,什麼你要想掙到100萬财富自由,最重要的事,你要做到。就是這個世界上有非常多的人來說教,說你應該回家看看父母,要多陪他們住一段時間,一兩天不夠要住兩星期,知道他們的需求。這些東西在我看來都叫說教,都叫說教這些東西,這個概念我知道,這個概念我也有體會,這個概念我也理解。請你不要再告訴我,我們這個片子我非常杜絕這個東西,我不是要杜絕正确的東西。我杜絕你重複我已經知道的問題,我要增加我不知道的維度,認知思考的空間、思考的層次。就剛才張老師說的,你不同嘉賓給我就是不同的層次,而不是在一個道理上一個老生常談的道理上反複地說教。所以我們堅持要不說教,我們堅持要一種放松的狀态,而不是一種虛僞的正确,明白我說的意思。凹凸鏡DOC:感謝各位老師的分享。可能剛剛提的這個問題,比如說作為一檔談話類節目的難度,除了我們有知識分子立場嘉賓的思考和觀察,還有态度,還有我們整個形式上讓觀衆的一個舒适度之外,比較難的就是你們在現場的一個互動這樣引發出來的一個議題。它難就難在像您剛剛分享的那樣,它在不斷地更上一層樓,這個也是這檔節目我個人覺得非常成功的一個原因。感謝現場的觀衆朋友們,歡迎大家去豆瓣,微博上發表對《第一人稱複數》的看法和觀後感。我們下次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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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發 | 凹凸鏡DOC主持人 | 路過編輯 | 裴嫣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