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将村上春樹的小說改編到如此驚人的影視作品唯有其二,一是李滄東的《燃燒》,二是濱口龍介的《駕駛我的車》。

一個黑暗的故事,影片的開頭是一個看不清面容的女人,她赤裸的身軀被黑暗吞噬,嬌柔且唯美的曼妙姿态讓人聯想到了《燃燒》裡的女主,似曾相識的感覺,若隐若現的誘惑,從這一刻開始我便被悄然帶入到了這個故事之中。

男主從鏡子的倒影裡看到了偷情的妻子,赤裸的身軀發出的喘息之聲在他耳邊不停回蕩,交響樂宛如死亡的旋律籠罩在整個房間之中,但他甯可選擇逃避,也不願揭穿妻子的秘密,因為不想打破這種維系已久的平衡狀态。做愛時他面無表情,不安的念頭像惡靈一樣缭繞在他心中,聽着妻子平息過後念叨而出的故事,劇本的創造一半是靈感一半是情緒,而随着妻子的消失,也帶走了一個更深層的秘密,導演用了将近四十分鐘來“鋪墊”,而後帶着我們進入了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之中。

念台詞就隻是念台詞,這和表演不同,完全不需要任何情感,隻要念出來就可以了,不同的語言交織了在同一片天地之中,用大量的對白來支撐劇情的發展,他們說沉默是金,所以手語成為了一種奢侈的表達方式。

柔弱的生命消逝在了搖籃之中,那是生命無法承受之重,文學讓人擺脫困境,也會讓人陷入無法自拔的境地。穿越隧道時霓虹燈下人物的側面特寫顯得如此迷人,宛如一張定格了時間的照片,讓人忘記了時間在流逝,也忘記了車輛在行駛。

高槻無法忍受被人偷拍,試圖逃避别人的眼光,男主無法念出揭露性的台詞,試圖逃避真實的自我,房間裡留下的紀念品,渺小到無法察覺,有時也會讓人感到猝不及防。

世界似乎很平靜,何為真實何為虛假?我們無從得知,隻能在毫無盡頭的道路上找尋最真實的自我。封閉的車輛打開了看似毫無用處的天窗,兩支手臂就這樣自然而然的伸出窗外,讓天窗上的微風帶走了緩緩燃盡的煙絲,手術可以消除臉上的傷疤,卻抹不掉痛苦的回憶,北海道的家鄉一片白茫茫的雪花,将所有的回憶與痛苦盡數掩埋。

舞台上最後的那場沉默性質的表演,成為了一出無聲的啞劇,觀衆的情緒在漸漸的累計,忘記了言語,也忘記了呼吸,直到帷幕落下的那一秒,我們如釋重負的卸下了一切,這一刻的感受無法用言語表述,那是來自内心之間的共鳴,那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