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從去年底看了電影《三大隊》以後,那首劉歡演唱的片尾曲《人間道》就一直在腦海裡盤旋。偶爾忍不住的時候,我嘴裡還會蹦幾句歌詞出來,跟中邪沒啥區别,“……好人都未必能有好報啊,那壞人憑啥享安樂;為一口氣,為一個理,為一場祭,老子走到底……”

相信看過電影的人,應該對這首歌曲印象深刻——生動豪放的旋律和歌詞,不僅唱出了影片中“便衣警察”的心聲,還唱出了我們這些普通老百姓的心聲。

并且我們的願望非常樸素,總是期盼“好人有好報”,喜歡在大銀幕上看見壞人受到應有的懲罰,幻想身邊也有愛憎分明、行俠仗義的英雄,在關鍵時候主動出手相救。

和老一輩的人相比,我們的英雄情結既現實又功利。一旦遇到不公平的事,自己能忍就忍,但卻希望别人挺身而出,替自己出頭。正如為“三大隊”程兵隊長點贊的人不計其數,但現實生活中能像程兵那樣為一口氣、一個理走到底的人,卻少之又少。

早已習慣向現實妥協的我們,蜷縮在自己的安樂窩裡,被動接受命運的安排。沒事還可以打開手機外放,跟着劉歡把《人間道》反複唱上幾遍,發洩一下悲觀、失望的情緒。

《三大隊》帶給我的後遺症除了歌曲上頭以外,還有比較綜合症——總愛拿它和其他類似題材的電影比較,看誰拍得更現實,更觸動人心。

今年元旦期間看的電影《金手指》,就像港版的《三大隊》——講述的也是犟人抓惡人的曲折故事,也是根據真實案件改編,并且破案時間也長達十幾年。

在我看來,《金手指》和同期上映的港片有明顯區别,不僅叙事方式較為平淡,暴力、血腥的場面少,而且注重事實,盡量還原案子本來的面目,不誇大,不美化,連法庭辯論都能省則省,最多宣布一下庭審結果——完全就是《三大隊》的風格。

不過《金手指》中的案情要複雜得多,牽涉面也很廣,為破案投入的經費更是天文數字,但最後取得的成果卻十分有限。案件當事人有的自殺,有的被殺,有的自願頂罪。影片裡梁朝偉扮演的大反派,反而刑罰最輕,現實中的原型人物至今還過得逍遙自在。

網上有人看完電影心堵,評論影片的價值導向有問題,怎麼能讓壞人如此嚣張?可現實中的壞人就有那麼嚣張,既謀财又害命,特别擅長鑽法律和制度的漏洞,在破壞證據方面更是不遺餘力。真實的案情内幕隻會比電影所講述的故事更加曲折複雜、黑暗驚悚。

就像劉德華扮演的廉政公署辦案人員“劉啟源”,雖然不像程兵那樣倒黴,為了破案連警察身份和人身自由都失去了,但也耗費了職業生涯的大部分時間去調查案件,不僅和家人的關系一度非常緊張,老婆、孩子還差點被人置于死地,自己也受了傷。

光從案件審判的結果來看,“劉啟源”付出的代價大,得到的“回報”小,但總算将案情的真相公之于衆,畢竟遲到的正義也是正義。

他和程兵一樣,是充滿正義感和使命感,不想讓惡人逍遙法外的犟人,他們堅信“朗朗乾坤下事事有王法”,“要這人間所有道都在青天下”,“要那虧過心的鬼目中有王法”。

隻可惜《金手指》中沒有《三大隊》那麼蕩氣回腸的片尾曲,影片的結尾顯得匆忙、突兀,似乎對案件的結果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