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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沒有回頭,我以為你沒有挽留,有時候一轉身就是一輩子。”一段視頻音樂背景畫面寫上這句字幕,瞬間打動我,因張愛玲這句“一轉身就是一輩子。”再看畫面,一對男女依依不舍一步三回頭的惜别,兩人卻在每次回頭皆看見對方的背影,男主角在最後一次回頭時被汽車撞飛了。看到這,心一緊,視頻戛然而止。這是一部什麼電影,講的什麼故事?心心念念久已,直到某天無意中知道此部電影是《第六感生死緣》。
被片名再次吸引,猶如對《魂斷藍橋》《廊橋遺夢》《蝴蝶夢》……譯名的喜愛。這部由馬丁·布萊斯特導演,1998年上演的美國電影,起初以為是一部純粹的愛情片,看完之後更感動我的卻不僅僅是愛情,還有親情,更有對生死的感悟。
第六感自帶神秘,影片一開始就有神秘感。媒體大亨比爾在睡眠中聽到一種奇怪的聲音,反反複複,在一次發病後,他的預感越來越強烈,那是死神的召喚。轉瞬,畫面從陰冷、灰暗轉換為陽光、明麗,比爾與小女兒蘇珊的對話,他認為蘇珊與未婚夫朱爾的感情過于平淡,毫無激情,他說:“愛情應該有激情,一定要找到那個讓你瘋狂着迷不可或缺,深愛着你的那個人,不然這輩子有可能就白活了。”這番談話不僅讓女兒有所悟,也讓死神聽見了,因而想體驗一下人間歡悅。
蘇珊告别父親來到咖啡館,與男主相遇,被其英俊外表、幽默談吐吸引,一見鐘情,而恰好男子也鐘情蘇珊。就在兩人一步一回頭中,男主不慎被車撞死,命喪黃泉。蘇珊全然不知,晚上在家宴上竟然看到咖啡館偶遇的男子,原來,是死神的附身,化名“喬.布萊克”,與比爾做了一個交易。比爾需要帶着死神看看他全部生活,作為回報,死神會給他延長在人間的時間,前提是他必須保守秘密。這是死神的假期,也是比爾在人間的最後時光。
蘇珊從喬.布萊克的眼睛裡看不到那個健談、幽默,讓她鐘情的男子。死神的化身喬.布萊克猶如一個青澀的少年,對人間充滿好奇,喜吃花生醬,貌似随時跟在比爾身邊,其實對比爾身邊發生的一切了如指掌,卻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蘇珊,與陷入熱戀中的人沒有兩樣。蘇珊也漸漸愛上死神,她看到的是他的英俊潇灑、清澈善良。蘇珊體驗到父親說的激情,死神也體驗到人間的歡愉。他們就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但死神不敢大膽去愛,對蘇珊總是欲愛又止,令蘇珊迷惑卻又欲罷不能,二人卻是愈加相愛。然而,比爾知道一切,他不能讓這出悲劇發生,又不能告訴蘇珊,隻能拼盡全力與死神對抗。
蘇珊與死神墜入愛河。死神抑止不住強烈的思念,手捧鮮花到蘇珊供職的醫院探望,被瀕臨死亡的老婦識破身份,老婦告訴他,愛不是占有,而是放手與成全。死神似有所悟。
死神要帶走蘇珊,比爾竭力呵斥,同時也看出死神的猶豫。他告訴死神,蘇珊不知道你的身份,她愛的是咖啡館的小夥子,愛不能隻考慮自己。
死神與蘇珊作最後的告别。他們緊緊擁抱,太多不舍,卻不得不分離。蘇珊從死神的眼睛裡似乎看出了什麼,盡管她不知道愛的是誰,卻體驗到了父親說的愛的激情、瘋狂的迷戀,“遇見你,不管你是誰。”人生難得有這樣的遇見,你愛的人剛好也愛你,卻往往是有情人難成眷屬。這就是人生的缺憾,死神不僅體驗到人生中愛的歡悅,也體驗到愛而不得的苦痛,太多的不舍與牽挂,卻隻能放手,這才是真愛,而不是僅為喜歡的占有。
美好的時光總是過得太快。死神要帶比爾走了,比爾知道自己時日不多,愈加看重與家人在一起的日子,與人生的告别終會到來。比爾做好了準備,要微笑着向親人告别。大女兒為比爾舉行了隆重的生日派對。在那個星空燦爛、燈火通明的美好夜晚,比爾對大家說“我以為我今晚會溜走……好燦爛的夜晚,每張臉都是回憶……今晚你們為我慶祝,我将破例說出我的生日願望,祝福大家和我一樣幸運,當有天早晨醒來你可以說:我此生無憾!”
多美的夜,惟有死神與比爾知道這最後的輝煌。比爾與大女兒擁抱,與小女兒跳舞,飽含濃濃深情卻不傷感地對她說,“不要害怕,我毫無遺憾。”蘇珊雖不知情,但在這種氛圍中,似乎也在冥冥之中感受到什麼,傷心的淚并非絕望,卻是太多的不舍。死神靜觀這一切,也默默留下淚來。“很舍不得吧,這就是人生,難以言喻。”
死神給比爾充足的時間與人生告别,去原諒,包括受朱爾蠱惑一度背叛自己的大女婿,讓所有人了無遺憾。影片中用一座拱橋寓意陰陽兩界,比爾微笑着同死神走向橋的那端,沒人知道那端是什麼。死,似乎并不那麼可怕,并非生的對立面,而是生命的延續,留給親人最美的記憶。蘇珊目睹父親與死神遠去的背影似有所悟。有生就有死,人生總會有缺憾,能了無遺憾地走,如此謝幕,已是最大的圓滿。
盡管比爾最後依然會走向死亡,蘇珊與死神不得不分離,卻不是一出悲劇,結局的反轉讓這部影片充盈溫情。喬.布萊克從橋的那端走了下來,是死神還是咖啡館一見鐘情的男子?從喬.布萊克的眼睛裡,蘇珊仿佛又看到了咖啡館的男子。浪漫的結局,電影總是在最好的時候結束。蘇珊與咖啡館男子會始終相愛走完一生嗎,無論多麼浪漫的愛情故事最終也将歸于平淡,電影不演了,真實的生活才剛剛開始。
人生更多是“一轉身就是一輩子”,活過、愛過,聽花落的聲音,微笑的謝幕,不也是一種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