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鏡頭就出現了城市的蒸汽、火車的動勢,火車作為一種驚奇出現,與鄉村生活相異的工業化的技術,作為一個革新,一種城市的表現出現了。一種突破了鄉村溫情脈脈的異鄉,一種技術的迥異,一種神秘性,城市、火車、蒸汽、馬戲團、大玻璃棚的飯店帶來的迥異的神秘性,就像現代人進入了《第五元素》《黑客帝國》的奇觀空間一樣,城市也就如奇觀的意象進入到畜牧農業社會的視界中,突兀的,變革産生了。

溫情脈脈的男牧女織的原始農業生産圖景的提倡,而女性、妖娆的女性的出現,魅力多情、誘惑男人賣掉農場的女性,作為一種城市的象征,透露着作者的意圖,她代表着城市的誘惑性,城市生存對農民手工業者的誘惑性,可是最終是農業戰勝了城市——茂瑙在展示異質化的城市空間的同時,卻讓純淨的、鄉村的、農業的愛戰勝了城市,對城市的警惕、提防,哪怕是城市和技術孕育了電影媒介,仍然表現出不信任城市的秩序、城市的繁雜、城市的玩樂。但又是城市拯救了情感的危機,是城市帶來新鮮的活力。鄉村社會與工業社會,充滿着錯綜複雜的矛盾,茂瑙已經預見到了。

字幕完全不具有說明性,完全可以用音樂來代替(巴贊語:一種隐晦隐蔽的表現現實的做法,不是表現主義,而是揭示現實)。字幕失去了作用,電影語言迸發完全不可與無聲電影相比的生機,讓攝影機自己說話,而不靠字幕說話——作為音響的鐘聲在全片中出現了4次,每次都代表着情感的變化,對情節也具有推動作用,是鐘聲推動了情感的轉折、叙事的發展。不是情節推動構圖,而是人物的内心(視線)推動畫面的變化,鏡頭的表達不随着創作者主觀的意義表現,而隻是叙事、叙事。

長鏡頭将主觀視角、攝影機視角融合為一,是要創造一種真實,這種真實不在于表露創作者的目的,而是為了流暢的、充滿情感的、融入觀衆視點的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