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雙子大廈被撞塌，到美軍在喀布爾的狼狽撤出，911及反恐戰争以一次災難開始，又以另一次災難結束。20年回望，911留給美國人的更多是反思：同時對阿富汗和伊拉克發動兩場顧此失彼的戰争是否合理而有必要？《使用軍力授權法》賦予總統前所未有的巨大權力，可以動用一切軍事力量和手段在全球範圍内打擊恐怖組織而不會受到太多監督。20年時間裡，美國動用強大的軍事力量和巨額的财富與資源，推翻了塔利班和薩達姆，消滅了基地組織，殺死了以本拉登為首的大部分911恐怖分子頭目。然而，巨大的不受制約的權力必然會遭到濫用，先進的無人機摧毀了恐怖大亨的車隊，也不可避免地殺死了不少無辜平民；關塔那摩和阿布格來蔔監獄發生的事是否符合美國自由民主的價值觀和合法的程序正義？事實證明，美國可以赢得任何一次戰役，卻無法為阿富汗人建立真正意義上的民主政權，反而在卷土重來的塔利班面前狼狽撤軍，抛下了大量先進裝備，堆積如山的物資和重新陷入苦難的阿富汗人民。喀布爾成了第二個西貢，這絕非世界的福音。

大棋局不會就此停止，反恐戰争同時展現了美國的力量和局限，見證了美國後冷戰時代霸權的巅峰和衰落。在中亞的塌陷僅僅半年後，東歐的戰火重又燃起。侵略國家蠢蠢欲動，羅馬和平已經結束。人們從全球化繁榮的迷夢中猛然驚醒，赫然發現動蕩與失衡已然降臨。911的風雲已成過往，未來将發生什麼？這恐怕不僅僅是美國人需要考慮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