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八一宣言》發表,一二 · 九抗日救亡運動爆發),奠定了成濑地位的作品令人意外地像一篇D.H.勞倫斯短篇小說那樣柔和但不妥協,在你沒有想到的地方有力地結束(我一直記得讀完《牧師的女兒》那一刻不可描述的感覺)。我愛每一個成濑的女主角,他的電影有一種難以捉摸的方式把她們塑造成浮于曆史甚至整個經驗社會雲層之上的自我意識的海鷗*;這裡,奇異的是所有這些在古老的條件下(可怕地發響的混音,可疑的剪接設備)沒有絲毫失去它們清晰的自己,哪怕這是(像女主角那樣)幾乎很次要、很淡的清晰。我無法解釋為什麼電影裡的鄉村世界那麼美,那麼令人神往(像早期雷諾阿)……奇怪的是,寫了這麼多,我一點也沒有觸及到電影的叙事主線,也沒有觸及它的欲望。這是一部走神的電影。

*(和這部電影沒有關系的插入語)林芙美子的小說(我看過《浮雲》,那是看完電影之後,但我仍然受了極大的感動)也有這樣的氣質,在某些時刻生命的微光使其餘一切都不複存在:自然,就像費裡尼一眼就看見卡薩諾瓦和佩特羅尼烏斯那樣,成濑也找到了他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