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如鲠在喉。

大姐陳宛青,流浪、灑脫的個性,被林小姐揀嘴“不要錯過願意等待的男人,像你爸一樣流浪。”她犟嘴說:“媽,放手吧,不可能由我去彌補爸爸的過錯。”

二姐陳宛瑜,因為每次在學校得獎,爸爸就一定會回來出席頒獎儀式,所以拼命讀書、努力考試。到頭來責怪媽媽為了重續和舅舅的關系,逼她學醫。

三妹佳佳,繼承了母親的蝦餃餐廳,卻一直挂念着爸爸和他的情人蔡阿姨。

媽媽辛苦養大三個人,得閑之餘還要忙着捉奸,卻敵不過缺席了三姊妹人生二十年、每次出現隻會拿出軟糖這一招的爸爸。

電影與生活,花開兩朵,各表一枝。生活中類似之事,也許會有不一樣。

阿姨姓黃,再沒有被稱為“黃小姐”,最多是随着年齡,成了“黃媽媽”“黃奶奶”。

男人尋到新歡,當時在棉紡廠上班的她,獨自帶着兩個男孩,工資基本隻夠生活,無法供養孩子完成更高的學曆,老大老二都早早參加工作。

在省會生活一輩子無法負擔房價,等孩子大了舉家搬遷生活成本更低的小城市,兩個孩子都成家了,有了自己的小孩。這時候接到了電話,非得去省會一趟,把得了食道癌的爸爸接過來,房子被過戶給了女人,丢下一個病入膏肓的老人。

哪有鐵盒子存放兩個人當時的相片,早就扔了。黃阿姨連夜從老大家把東西搬出來,住到老二家,給男人騰位置。最後的照面,不見也罷。

癌細胞擴散全身,沒有了辦法,男人木杵杵地坐在沙發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前面的空洞,就這麼走了。後事順着他的心願,壽盒放在了省會的墓地。這給老大老二造成了一些不便,每年清明時節,還得趕去沒有房子的城市,租幾天酒店,才可掃墓。從台北回台南,從道教鬥到佛教,一樣還得尊重陳伯昌最後的心願。

老大老二都很孝順,有旁人評價道:“阿姨您還是很有福氣的,兒孫滿堂。”她像是挑動了脆弱的神經,立刻反駁道:“我倒是覺得我苦了一輩子,運氣從沒好過。”

誰能代替她承受,那時候的流言蜚語,殺傷力可以在體内潛伏一輩子。

最後林秀英才鄭重地講出心底的秘密,簽下離婚協議書,燒給他,真正做回被喊了半輩子的“林小姐”。

“再會了,心愛的無緣的人。若你不愛,一切也都是枉然。祝福你像春天的花蕊,那般紅。”

祝願更好,也願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