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一词,最早见于《庄子·大宗师》:“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江湖的原义本是指广阔的江河湖泊,后来泛指古时不受当权控制指挥和法律约束适性而为的社会环境。“居庙堂之高则忧其君,处江湖之远则忧其民”。在古代文人的眼中,“庙堂”与“江湖”是相对立的。人们常说,江湖中鱼龙混杂,行走江湖切记小心行事。江湖中的确鱼龙混杂,却也卧虎藏龙。

在电影《卧虎藏龙》(导演:李安,2000年)中,玉娇龙一心寻找心中的自由,自恃武功高强,便可以江湖任我行,快意恩仇,仗剑天涯,将世俗礼教抛之脑后。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碧眼狐狸临死之时,对玉娇龙说道,瞒着师父练武的心诀,一个八岁的孩子竟有如此心思,什么叫毒,这才叫毒。江湖里卧虎藏龙,人心里何尝不是。李慕白为救玉娇龙殒命,昔日恋人罗小虎给不了她想要的江湖,于是玉娇龙纵身一跃,也许乘着山间清风才能寻找到她心中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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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影《笑傲江湖Ⅱ:东方不败》(导演:程小东,1992年)中,令狐冲被师父利用一心想要退隐江湖,任我行对他说,只要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你怎么退出。只要和人打交道,便逃脱不了这江湖。在令狐冲的相助下,东方不败被打败了,可令狐冲仍摆脱不了任我行的追杀,最后只能跟着小师妹流落天涯。在任我行看来,知道他太多的不堪与秘密,武艺高强的令狐冲始终是他一统天下的隐患。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东方不败最终还是输了性命与天下,却让令狐冲永远记住了自己,东方不败只是输给了一个“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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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专权的明朝中叶,阉党横行,祸乱朝纲,以搭救忠臣良将和清君侧为由,江湖儿女的武力反抗合乎情理,顺应民心。以此为创作背景的江湖故事层出不穷。《新龙门客栈》(导演:李惠民,1992年)中,为搭救忠良之后,禁军教头周淮安,侠女邱莫言、边关黑店老板娘金镶玉、江湖义士贺虎等人与东厂走狗明争暗斗,牺牲数人,最终将被东厂杀害的忠臣身后的一双儿女送出了关外。在同样创作背景的《侠女》(导演:胡金铨,1970年)中,青灯古佛是超神入化的,与江湖中的俗事纷扰相对立的,且具有无限的力量的。若江湖儿女遇上了解决不了的麻烦,总会有佛法无边的方丈前来搭救。朝廷中的奸人狗贼得到点化之后,也会放下屠刀改邪向善或自我了断。可这样的故事总让人觉得有些疏离,少了一丝人情味儿。我还是更喜欢《新龙门客栈》中塑造的人物,无论是风骚入骨敢恨敢爱的金镶玉,内敛矜持满目纯情的邱莫言,还是风流倜傥儒雅多情的周淮安,在那黄沙漫天无情无义的大漠里有着至情至性的江湖儿女。周淮安曾对金镶玉说,不是谁都有勇气面对这片沙漠,可龙门客栈里的伙计接连被害,曾经的心上人也出了关,继续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思。所以,电影最后金镶玉一把火烧了经营多年的龙门客栈,追随周淮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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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说如果看不懂《东邪西毒》(导演:王家卫,1994年),就去看《东成西就》(导演:刘镇伟,1993年),两部电影都改编自《射雕英雄传》,讲述欧阳锋,黄药师,洪七一干人等年轻时的荒唐故事。《东邪西毒》讲的是在成为绝世高手之前,他们都经历过爱而不得。这部典型的王家卫式的电影,故事讲述采用了倒叙加闪回,显得支离破碎,台词也稍显文艺做作。在两个多小时的电影里,若不能沉浸其中,很容易让人摸不着头脑。你以为它讲的是武侠,其实它讲的是爱情,你以为它讲的是爱情,其实它讲的是人生。要说荒唐,《东成西就》则更为荒唐。梁朝伟的香肠嘴,张学友的洗脑love you,张国荣王祖贤的情意绵绵刀等等很难让人忘记。小时候看时更是从头笑到尾,随便掐一段满满都是现在的喜剧电影不具备的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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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纪以来,新的武侠片也在不断涌现。《英雄》(导演:张艺谋,2004年),同样聚集了最有影响力的一众武侠电影明星,李连杰,梁朝伟,张曼玉,章子怡……讲述了侠客无名在谋划刺杀秦王的过程中,参悟出了剑道中“天下”二字,在最后关头,期望秦始皇为了天下苍生而不杀,从而放弃了行刺。几段故事分别用不同的色彩来呈现,电影画面绝美瑰丽,但也常被人诟病形式大于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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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凡达》全球上映大获成功之后,掀起了影视业的3D热潮,《龙门飞甲》(导演:徐克,2011年)同样在院线3D上映。当初徐克为了拍摄本片费尽心思,整部电影投资高达2.6亿元,有超过一半以上的资金砸在了3D拍摄上,武打场面与宏大场景的确让人眼花缭乱。故事延续了之前的《新龙门客栈》,金镶玉一把火烧了客栈之后,从此杳无音讯,曾经的伙计将龙门客栈重新经营起来。此前是周淮安,这里化为了赵怀安,东厂头子不堪一击,西厂督主成了最强反派。皇室恩怨,江湖追杀、西厂宦官、大漠寻宝、信任与背叛,这些武侠电影中的元素应有尽有,也因为涉及到的情节太过丰富,整部电影也显得有些杂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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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寒江孤影,江湖故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身披长衣,头戴斗笠,一剑一马,他们从天边走来,又向天边走去,世间最潇洒的侠客莫过于此。在江湖里,人们追求的是精神上的潇洒自由,即使竹杖芒鞋,也有一蓑烟雨任平生的坦荡豪迈;推崇的是惩恶扬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向往的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若寻得一位神仙眷侣便死而无憾。江湖里的男儿有胆气,仗剑走天涯,女儿有剑心,柔情满山岗。有人说武侠电影是成年人的童话,回首光影中的江湖往事,我们不禁感叹那些如梦似幻的江湖故事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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