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蝙蝠俠沒有錢怎麼辦?

——看《布利特縣》

觀影記錄:空語因明

  在《正義聯盟》裡,蝙蝠俠布魯斯·韋恩說他的超能力是:有錢。當然,有錢并非無條件地等同正義。有錢并不是捍衛正義的充分條件,卻是非常核心的必要條件。隻要不是刻意顯示邪惡,有錢在很多時候是真的可以為所欲為的。實際上,有很多人去法院起訴,所追求的“正義”,就是要錢而已。

  那麼,如果布魯斯·韋恩沒錢,他還是那個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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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在很大程度上就是電影《布利特郡》要回答的問題。

  這個電影的大概情節是,三位好友(更确切地說是酒友)在時隔多年後,來布利特郡的一個酒館參加聚會;男主角偶然聽說附近的樹林了埋着百萬财富,于是他說服兩位酒友跟他一起去挖财富;但是,深埋在男主角心理的陰影讓這個探寶活動變成了逃殺。

  三位好友的名字都和蝙蝠俠相關:男主角,戈登,蝙蝠俠中警長的名字;女性酒友,羅賓,蝙蝠俠助手的名字;女性酒友的未婚夫,基頓,曾經扮演過蝙蝠俠的演員名字。還有第四個角色,男主角撞死的那個男人,名叫韋恩,是蝙蝠俠的姓。

  讓布魯斯·韋恩成為蝙蝠俠的關鍵事件是他的父母被歹徒殺害。然而,如果布魯斯·韋恩沒錢的話,那麼他可能就不會成為蝙蝠俠,而是成為《布利特郡》中男主角那樣。

  在電影《布利特郡》中,多年前,男主角戈登開車載着羅賓和基頓,在半夜的荒野裡撞死了韋恩;這時候,羅賓和基頓在車裡睡着了;戈登在驚慌過後,把韋恩給埋了。這時候,戈登為何要毀屍滅迹呢?可以看出,戈登撞死韋恩是意外,這場意外無論對于戈登,還是對于韋恩來說,都是厄運。如果戈登有錢的話,他就可以進行賠償,然後他就可以盡可能地擺脫這個厄運在道德和法律上帶來的負面影響。當然,這并不會讓酒駕成為正當的行為。這實際上就是現實生活中,處理這種厄運的合法方式。但是,戈登是個窮光蛋,因此他成不了那個用錢來壓抑厄運的正義人士,相反,他會成為可鄙的囚徒。為了擺脫厄運,戈登做了一件更加罪惡的事情:掩埋屍體,逃脫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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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戈登卻沒有擺脫内疚感。在《布利特郡》中,男主角戈登第一次顯得神志不清,就是和導向蝙蝠俠的讨論有關的。那個女酒友羅賓,看起來是個嬉皮士,把世界上的暴力歸咎為男權統治。對于她而言,蝙蝠俠是個糟糕的角色。但是從認同蝙蝠俠的視角看,厄運恰恰催發了他的動因。蝙蝠俠因為父母遭遇的厄運,而去按照自己的标準去懲罰罪犯。蝙蝠俠實際上也是罪犯,但他卻可以逃脫對自己的審判:他有錢。那種最終得以成就蝙蝠俠的心理負擔,卻最終讓戈登在背負内疚中堕落了。在《布利特郡》中,死去的韋恩,如影随形,伴随着戈登,成為他的人格陰影。同時,發生事故的當時,同在車上的羅賓和基頓卻完全沒有遭到這個厄運的影響,他們如無其事,不用為這個厄運承擔什麼。隻有戈登獨自承擔着這個内疚,在羅賓和基頓即将結婚的幸福面前,戈登的悲哀則更加加重了他的心理負擔。

  沒錢加重了戈登的厄運,甚至于,當他來參加這個酒友聚會的時候,他想要的仍然是錢。戈登越是想要錢,卻又得不到;戈登越是想要幸福,卻又得不到;戈登越是想要友情,他仍然得不到。在這個電影裡,我們可以看到,戈登分别為羅賓和基頓挺身而出,維護他的朋友們,但他得到的隻是指責。他感覺他為了挽救基頓而打死了那個老人,然而基頓在挖出來錢之後,卻想要獨占這筆錢。戈登不僅沒有獲得多麼真摯的友情,甚至要再次遭到背叛。戈登已經失去理智很久了,那個叫做韋恩的人格陰影,可能一直作為戈登的心理安慰來幫助他。然而,這種安慰隻是提醒了戈登,他一無所有。

  很可能,有觀點會認為,用沒錢來诠釋這個電影裡戈登的厄運,已經顯得三觀不正了,況且還要用有錢來看待蝙蝠俠的偉大,就更加顯得謬之千裡了。很可能,确實如此。人們需要一個理想化的英雄,來幫助清理正義實現中的陰影,比如蝙蝠俠這樣,讓人們感覺自我良好,讓人自以為可以和正義站在一起。這是非常現實的考慮,與此相比,這裡的評論很可能是不現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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