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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賈瑞又來了,鳳姐急忙讓他進來,賈瑞心中暗喜,滿面陪笑,連連問好。鳳姐假意殷勤讓坐讓茶。

賈瑞開始是試探的,先問賈琏怎麼還不回來,繼而說嫂子悶,要天天來陪嫂子。鳳姐自然步步引他上鈎,說賈瑞好,“十個裡也挑不出一個來。”

賈瑞見鳳姐有意,喜的抓耳撓腮,越發酥倒,說話時饧着眼。鳳姐說他比蓉兒兄弟明白,說他們兩個不知人心。賈瑞一聽這話,越發撞在心坎上,由不得往前湊,看鳳姐的荷包,又問鳳姐戴什麼戒指。

鳳姐悄悄的對他說,現在人多,等晚上起了更,在西邊穿堂相會。

賈瑞喜之不盡,盼到晚上,黑地裡摸入榮府穿堂。穿堂漆黑一片,賈瑞側耳聽着,等了好久也不見鳳姐影子,兩邊出入的門相繼都鎖上了。他被困在穿堂裡,時值寒冬臘月,夜又長,朔風凜凜,侵肌裂骨,賈瑞差點兒凍死。好容易盼到早晨,他一溜煙抱了肩從後門一徑跑回家去。

賈瑞父母早亡,隻有他祖父代儒教養,那代儒素日教訓最嚴,見他一夜未歸,發狠按倒打了三十闆子,還不許他吃飯,叫他跪在院内讀文章。

賈瑞先凍了一夜,又挨了打,又餓着肚子跪在風地裡念文章,其苦痛之狀可想而知。

但是賈瑞邪心不改,根本想不到鳳姐故意捉弄他。過兩天又去找鳳姐,鳳姐因他自投羅網,就約他在房後小過道裡頭那間空屋子裡等。暗地裡卻點兵派将,設下圈套。

晚上賈瑞溜進夾道中屋子裡來等鳳姐,熱鍋上螞蟻一般,左等不見人影,又聽也沒聲響。正自亂猜,隻見進來一個人,賈瑞便打定是鳳姐,便如餓虎撲食,貓兒捕鼠一般,抱住叫道:“親嫂子,等死我了!”說着,抱到屋裡炕上就親嘴扯褲子……

忽然燈光一閃,賈薔舉着個蠟台問誰在這屋裡,炕上那人哈哈大笑,原來是賈蓉。

賈瑞臊的無地可入,回身要跑。被賈薔抓住威脅他說鳳姐已告到太太面前,太太氣死過去了,派他們倆來拿賈瑞。

賈瑞吓得魂不附體,求告賈蓉和賈薔放了他。賈蓉和賈薔于是趁機勒索,各自拿到一張賈瑞親手寫的五十兩欠契。

這兩人還不作罷,又假意說掩護他回家讓他蹲在牆角别動,安排人把一淨桶糞便澆在賈瑞身上,才放他回家。

鳳姐真是過分了,既然派賈蓉賈薔收拾了他,就該得饒人處且饒人。竟然還倒他一身的糞便,虧她怎麼做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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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瑞這才明白鳳姐捉弄了他,但一想到她模樣精緻還是相思難耐,隻得“指頭兒告了消乏”。賈蓉和賈薔常常來要銀子,他又怕祖父知道。更兼兩回凍惱奔波,因此三五下裡夾攻,不覺就得了病。

不到一年,各種病都添全了:心内發膨脹,口内無滋味,腳下如綿,眼中似醋;黑夜作燒,白日常倦,下溺遺精,咳痰帶血。百般請醫療治,吃了有幾十斤藥也不見好。

後來聽人說讓吃“獨參湯”,代儒貧窮,隻得往榮府裡來尋人參。鳳姐隻給湊了幾錢渣末兒,卻回王夫人說湊了二兩送過去了。

之前鳳姐去看秦可卿,還對秦可卿說“咱們這樣的人家,一天二斤人參也吃的起”,面對賈瑞将死之人,并且是被自己所害,竟無起碼的憐憫之心。

這日有個跛足道人來化齋,口稱專治冤孽之症。便交給賈瑞一個正面反面皆可照人的“風月寶鑒”,囑咐他千萬不可照正面,隻照背面,管叫病好。

賈瑞接了鏡子,向反面一照,見到一個骷髅,大罵道人吓他。然後又照正面,隻見鳳姐站在裡面點手兒叫他。賈瑞于是虛幻中與鳳姐雲雨,幾次三番,一命嗚呼。

那不明就理的賈代儒,隻怨這“風月寶鑒”害人,意欲燒了它,那鏡子裡面竟然哭道:“誰叫你們瞧正面了!你們自己以假為真,何苦來問我。”

鏡子的話正應了這本紅樓的金句“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還處有還無。”賈瑞若認真看看鏡子背面,就會明白美女最終不過是一個骷髅。可惜他隻是沉溺于正面鏡子裡的鳳姐,結果多次雲雨遺精而死。

賈瑞觊觎鳳姐美色,調戲鳳姐,鳳姐本可一口回絕,但卻步步引誘,最終設計陷害了賈瑞。賈瑞可以說是被鳳姐害死的,也可以說是死于自己的情欲。加之青春期的情欲得不到正确引導,隻被代儒那些迂腐教條的觀念遏制壓抑,最終一發不可收拾的爆發。

本回結尾寫林如海身染重疾,賈母讓賈琏同着黛玉辭别衆人登舟往揚州去了。為下文做了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