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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暧暧内含光》海報

Eternal sunshine of the spotless mind,直譯為“美麗心靈的永恒陽光”,這部電影還有一個本土化的譯名,叫“暧暧内含光”,相信很多人都會錯看成溫暖的“暖”字,實則這個字的右邊是個“愛”字,讀音也與“愛”相同,在繁體字裡比較容易區分。

這個句子出自東漢崔瑗(詩人的名字右邊倒是個“爰”字)的銘文:“在涅貴不淄,暖暖内含光。”暧暧,是暗淡的意思,暗淡的東西裡面含有光,與直譯名裡的“美麗心靈”稍微有點出入,似乎錯認的“暖暖”反而更貼切。

不管片名怎麼翻譯,先看看電影。這是一部愛情片,并且這不是一部愛情元素為人物服務的電影,而是一部人物為愛情主題服務的電影。兩個人物分别是金·凱瑞飾演的約爾,和凱特·溫絲萊特飾演的克萊門汀。其中凱特·溫絲萊特的表現着實讓人眼前一亮,堪比小魔仙的百變造型和率真随性的性格一改前作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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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爾與克萊門汀

電影開頭,是約爾和克萊門汀在火車上相遇,然後鏡頭一轉,克萊門汀忽然就不認識約爾了,約爾調查後才發現她去了一間叫“空白”的診所消除了腦中關于約爾的記憶。

基于絕望和報複的心理,約爾也來到診所,要求清洗與克萊門汀有關的記憶,可是清洗的過程必須先将那些記憶在腦中重新走一遍,約爾在流程未結束時發現自己并不想忘記克萊門汀,他要求停止流程,可是幫他操作的程序員卻在和妹子辦“正經事”,完全無視他。于是約爾帶着克萊門汀開始大逃亡。

看到這裡,其實有點擔心劇情走向約爾發現自己還愛着克萊門汀,誠心忏悔後挽回女友的俗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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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爾在給克萊門汀打電話

豈知電影非但沒有這樣發展,到了最後我們發現開頭的相遇其實是在兩人清洗記憶後發生的,而在此之前兩人已經發生過無數次沖突。重遇的兩人正準備開展新戀情,卻在這時聽到了對方在清洗前錄下的吐槽另一半的缺點的錄音。雙方大吵一架,又相視一笑,電影就結束于兩人在雪地上追逐的場景裡。

有人把愛情比喻成拳擊比賽,我們每次參賽都會落得遍體鱗傷的下場,然後對自己說:“我再也不打了。”但轉眼遇到下一個人時,又情不自禁地邀請對方來打一場。約爾和克萊門汀則是在知道對方曾經重創過自己的前提下,仍然還要再打第二場。

拳擊比賽的過程,對應了約爾想要清除的回憶部分,導演用了激進的轉場和剪輯,不顧現實邏輯,讓約爾出了一個門,就轉到下一個場景,稍一轉頭,身邊的人就消失不見,并且自己所處的空間也在加快毀滅。種種的超現實手法,既具象化了記憶消除的概念,又暗示着兩人的愛情正在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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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躺在冰面上

電影中有一場戲,是克萊門汀帶着約爾來到結了冰的湖面上,邀請他躺下一起看星空。約爾小心翼翼,生怕湖面會裂開,最終還是在克萊門汀身旁躺下了。如果說兩人的愛情是湖水,在他們産生愛情那一刻,湖水就瞬間結成冰,之後的日子,冰開始慢慢裂開,直到融化,愛情消逝。可是第二年的冬天,湖水又将結冰。

《美麗心靈的永恒陽光》試圖解構愛情,把它切成欲望、争吵、控制、容忍等不同的碎片,可是最後這些碎片仍是會自動組合,以一個全新的面貌,不變的内核重新出現在人前,迫使人們趨之若鹜。并且,我們仍會将它看作是一道永恒的陽光,畢竟,我們每個人的窗戶都太小,若不敞開,我們的内心将是暧暧然而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