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抱着「又要多活一年」的心态進入了美好而漫長的等待。

23年10月,熬過了漫長的一年,終于相對健康地見到了它的正片。可是我覺得好恐懼。

我恐懼它再也回不到從前,編劇的流失、人員的争議、配音的更換帶來的制作質量下滑;恐懼它亵渎世界觀,邏輯與人設的自我拆解和忤逆;同時也深深地恐懼看到它被指責「令人失望」「江郎才盡」的場面。

到底是讓心愛的事物永恒地定格在心中,時不時地祭奠過去的輝煌,還是接受它的一切,包括它可能面目全非的模樣?距離釋出三個月後,終于做好破罐子破摔的一切心理建設打開了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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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中立來也!

前面幾集節奏慢了很多,中間時不時穿插幾集缺乏記憶點又略帶抒情的單元,但和配音一樣也還是可以接受的程度。其實我還挺喜歡e02記憶瑞克這個彩蛋的。瑞克可能是故意把當時的自己留在傑瑞的意識裡,痛苦和混亂的部分人格被抽離出來拟人化了,但還是感覺有點難過。

unity真的是純愛..很喜歡e04,「意面」合法化也能生動類比帶運産業合法化的弊端,實驗階段融入了很多人道主義讨論,一些對話的細節感覺主角Rick(C131應該是夾克瑞克,而主角C131瑞克主要在C131宇宙中取代離開的夾克瑞克生活)多了一些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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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二兩位」

e05主線一下子推進,觀看時抱着「要來大的了!」的預設,邪惡莫蒂沒有搞事反而幫忙,真是令人意外,可能會讓部分人失望(畢竟前期确實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純反派)。但邪惡瑞克那條線完結但有餘音。他死前對C137Rick說:「我隻是碰巧在你走進我車庫之前先進了你的車庫。」這句話揭示了這唯二兩個真正創造時空旅行的瑞克的個性和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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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線能量」這集,瑞克說自己利用猩猩是為了殺死自己,雖然是為了進入這個世界但還是讓人好難過。此處莫蒂的台詞雖然暫時是誤會,但确實是瑞克貫穿人生的性格側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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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少一把傳送槍,便多體驗一次死亡。
重複着重複着死亡,死亡是必嘗的苦藥。

一直到看完第九集,我強制停下了進度,忍耐并思考了好多天。該怎麼辦。象征性的最後一集,看完就沒有了。它很糟糕,那麼這一季就這樣結束了;它很好,那也沒有下文了,又要再一次地面對未知。還是不要看呢?永遠留下最後一集,就永遠有「無論如何都穩定地擁有至少一集」的期待,就像爸爸媽媽一直在,就永遠可以任性那樣。

在打開最後一集的時候,心情難以置信地非常糟糕。或許我太擅長降低期待了,如果不那麼期待,就不會受到傷害。不用因為「最後一集還是結束了!」「也沒有很精彩嘛!」而感到難過。如果我潦草地看一下,那「結束」也就是潦草地傷害一下我吧。

可我實在太認真了,我都不知道原來我可以同時閱讀上下兩行不同語言的字幕,視線摳進每一個字眼,還能捕捉每一個角色臉上恐懼和「可悲」的表情。所以我或許根本就無法客觀看待最後一集,我總覺得它意義重大且情感頗深,或許它也确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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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蒂在恐懼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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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恐懼你不會對我說「我不能離開你。」
我恐懼你不會一直和我并肩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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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妻戴安限時回歸

說回到恐懼洞中的經曆,恐懼洞中反映即為自身最深切的恐懼。在一層陷阱中,瑞克再一次見到了亡妻「戴安」。然而在這一集的結尾,觀衆便會知悉,其實整個恐懼洞中隻有莫蒂一個人,也就是所有的恐懼都來自于莫蒂。可是為什麼「影子」瑞克關于亡妻的恐懼是如此真實?并非僅僅出于恐懼被「外公」抛棄而由果溯因,而是莫蒂總是能覺察到現實世界中C137Rick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情感流露,因此,一切關于「瑞克的恐懼」都那麼自然、真實而無可避免地走向悲劇,以至于讓觀衆都相信,這也是C137Rick會做出的選擇。一切的「恐懼」都出于「愛」,而觀察等同于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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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蒂的恐懼正在被莫蒂對于瑞克命運的恐懼吞噬

「戴安」困境中還有一個非常值得讨論的地方。在恐懼洞中,在觀衆和莫蒂一樣被更高維的權力(恐懼洞和編劇)耍的團團轉的時候——相信了瑞克實際上根本就沒有陪伴莫蒂,洞裡洞外也總是棄他而去的表象時,我們需要注意事實完全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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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安」困境的終結

現實世界世界中,C137Rick自始至終都沒有進過恐懼洞,好像根本是袖手旁觀。而莫蒂在經過了漫長的半生又幾度掙脫後,終于在現實世界大吐苦水,還在憤懑中丢下一句「我在下面見到戴安了!」夭壽啦!誰知道這對C137Rick來說意味着什麼?一個,兩個,三個懸念。在最後一組鏡頭,聽到這句話時的C137Rick,衛生間出口的全景,跑回隔間卻又停下腳步的時刻,不知道大家是否都感到了緊張和強烈預感的不安——既想驗證C137Rick最真實最深切的恐懼為何,又恐懼他真的自甘沉淪不再回來,莫蒂竟是我自己..(外公不要丢下我啊!!!

然而并沒有。

一個,兩個,三個選擇。聽到魂牽夢萦的「戴安」的名字,他也沒有停下追趕莫蒂的腳步;奔回衛生間來,也隻是愣在恐懼洞的邊緣;沉默過後,他沒有跳進未知的桃花源,而是将外孫的醜照美美地貼在紀念闆後離去。說出「 God, I miss that face.」的人,再一次又一次地,以真實的主角Rick的理智與情感,在「戴安」和「莫蒂」之中選擇了「莫蒂」。隐秘地、小氣地、像莫蒂愛他那樣,把自己的愛同樣給予莫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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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終于看完最後一集的彩蛋,進入片尾廣告畫面時。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一個想法:我真切的恐懼就是RM真的完結了。直到看完這個被我報以「破罐子破摔」心态對待的第七季,我依舊無法解答最初的迷惑:當我們心愛的事物有可能被颠覆、被亵渎、變得面目全非時,我們應該封存關于它的記憶,讓它在我們的自我安慰裡永遠鮮活,還是接受它的似是而非、變與不變一切?我不知道。

但是,或許對于RM而言,這一季的制作縱向對比并沒有穩定高水平輸出但也有出彩之處,所以也遠遠夠不上令我失望;又或許它對我而言比我想象的更加意義特殊,我總是在和瑞克共情一種相似的痛苦。而在我終于看到動畫畫面的那一刻,所有的勾線、構圖、對白種種,我都感到那麼溫馨親切,像回到老家那樣,「又要多活一年」還真的成了美好的等待。我不确定在未來我是否還有這樣面對現實的勇氣,但我希望我能對此抱有最低限度的,即使是僥幸性質的期待,因為對未來無法再有任何期待、甚至沒有恐懼的感覺,真是..太痛苦了

所以,就請拜托你...折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