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部電影觀看的過程中導緻人心理與生理不适(如:火葬場一段極為生理不适)?為什麼觀看完這部電影之後會覺得毛骨悚然,甚至标榜其為“恐怖片”?

我們首先需要清楚這部影片之所以成立的的意識形态基礎是:

1.金錢是衡量一切的唯一價值

(比如說:姥爺姥姥這些“好人”給的禮物都是百元大鈔)

2.貧窮本身是好的

(比如說:影片中所有中産的孩子都是大壞蛋,而豪宅裡的保潔都是好人)

3.環境決定人性

(比如說:男主角在富裕的環境下是讓人厭惡的胖子,而到了窮苦的環境中就變身成為了俊才)

并且這部電影呈現給我們的世界和給我們的選擇是隻有:土豪的奢華與極度的窮酸的不懷好意的幼稚的二元對立。這種思維方式下,我們對于窮人的描述就是一種真人秀般的消費。

除了上面論述的這些點之外,還有什麼導緻人心理與生理不适甚至毛骨悚然呢?

讓我們繼續分析背後的緣由。

懂事,虛僞,拍馬屁,文化,人情世故,孝順,媚俗,勢力,拜金…所有這些惡毒的景觀事物,全部都以笑點(開梗),又或者是煽情的方式來進行表現。

這是這部影片最不地道的地方,為什麼呢?

因為所謂的“笑”,它背後伴随着一種潛意識的不由自主的認同與肯定,在笑的那一瞬,人是處于完全被操控的自然且極度放松毫無戒備的心裡時刻,在這樣的狀态下意識形态是很容易被接受的。

我們依靠與另外一部影片對比,來繼續分析。

這部電影與《法蘭西》一樣,他們都構建了一個由非常直接的謊言與強者秩序運行的世界,但是讓我們來看看,《法蘭西》這部影片與本片的呈現方式的區别在何處:

在電影《法蘭西》中,開頭出現的法國總統與葷段子的并置揭開了政治的落幕:秩序的重寫(媒體的謊言)—強者法則。并且他揭示并告訴我們了人與世界之間始終間隔着一層媒體的邊距,電影要做的應該是遠離這些掌握話語權的強者的态度,但同時也最好遠離一些“被強者了的”态度,因為電影應該和真理站在一起(真理不在任何的立場之中)。

什麼意思呢,就是說《法蘭西》這部電影從頭到尾貫徹的是一種疏離的視角,并且呈現出來的是極為冷峻和批判的叙事與觀影接受的架構。

但是《抓娃娃(接班人)》的呈現方式卻是:

導演與編劇可能是把問題看的是透徹了,但是他們把所有的這些問題降格成一種(劣俗的)笑點(梗),并且還“不要臉的”對這些荒誕的事物進行肯定是的嚴肅抒情,從而來對這些本該屬于這些問題的探讨空間進行消費。也就是說這部電影的表達:荒誕卻不夠荒誕,疏離又不夠疏離,導緻兩頭不讨好,并且不小心(或有意)将自己的道德立場搞的模棱兩可,似乎有意(或者無意)在宣揚本身應該諷刺的事物。

這種兩頭不讨好在結尾的體現最為強烈和直接。結尾先是呈現追求真理的男主的震驚與直接的抗拒,但是随後畫風一轉,我們又看到了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大團圓結局。正是這種遊走在肯定與否定之間的暧昧态度充斥着全部影片。

彩蛋處女主說的那句話完美總結了全部觀影體驗,就是:臭不要臉。這種暧昧的道德立場讓這部影片顯得臭不要臉,

現在,讓我們深入一步去想,《法蘭西》與《抓娃娃(接班人)》兩種截然不同的呈現方式的背後會不會隐含着兩種文化的差異呢。顯然是會的。

很多的事物與話題我們是不能夠,或者是“不好意思”直接去談論的,從上而下皆是如此(比如說在酒局上,沒有人會直接去談論生意上的事情),而這些一切的不能談論之事物全部被轉喻進了所謂的"情"之中(在酒局上,這“情”的外顯便為“酒”)。我們因如此多的禁忌造成了各種本該出現的議題的淡逝。在這種場城中隻有談論“情”才是最安全的。

這種“情"既然乃利益的動因故而勢必存在着一種控制的成份與氣味。

(在酒局上:這種控制與其随之而來的這:服從、暧昧、雌伏、權力,卑微、調曆的表達和承妥均濃縮和稀外在了酒情的度數當中)

藝術在以歐洲為代表的世界上裡是他是置身于精神與哲學性的思辨之域

而藝術在好萊塢為代表的世界上,他是變格成了娛樂。置身于一種樂觀積極的實用主義宗教般的生活方式和富足的生活之經濟産業之中。

但是在我們這裡,娛樂(何談藝術)又再度變格,是作為施虐與受虐的欲望目的而存在。

因為普通人的欲望和理想是難以追求的的。其青春是過分且奢侈的與衆不同(與合不同在高壓場域下是違逆秩序的)。

所以我們的歌曲和作品裡最不缺的便是這些(虛僞誇張的)“情".但他們是因為不得而為之所做的僞裝,所以他們的存在無論如何都是誇張和虛僞的。

所以我們需要冷峻一些學會獨立思考

從而我們的整體才會有愛

有了愛才會誕生真正的藝術。

否則我們擁有的隻能是那些充斥着老套情感的“煽情大電影”,又或者是在現在這樣的“小資”,“慢生活”,“松弛感“,“小紅書”這樣的語境下誕生出來的那種無病呻吟的,空洞的所謂的“文藝片”。

補充一句,我們也可以把它當作一部不那麼标準的“捷克斯洛伐克式的隐喻片”來看,解讀的密碼是顯而易見的。當然,這就是另外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