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拆打整治後的二環胡同,電影寫被錘骟的北漂人無誤。

兩位小年輕,一個書空清醒,一個腦霧迷糊。他們不是漂流在流沙般的城市之中,而是在生活之上,透過冰面,看窟窿眼裡的風景,小孔成像。生活在胡同的兩邊,于高牆大院之中發生,但從頭到尾,它們似乎與主人公無關——正如那條不知道排什麼,七彎八拐的隊。生活真的靜止了嗎,具體于2022年,他們似乎假裝生活在遠處發生,無甚緊要,時間暫停,而一旦連觀衆都忘記了生活在哪裡發生,生活是否正在發生——這就是《東四十條》引發的最大問題所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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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來不願苛責青年導演作品,尤其是長片首作的問題。正如上文指出來的一二,在有些人看來,就根本不是問題——主人公簡直就我一認識朋友,那誰誰誰又這樣樣的——是的,假裝漂流在複雜生活之上,或甘願冷凍在底層之下,都根本不是問題。那本就是一個可以又折又疊的北京,矯飾的院線片、十幾年前的紀錄片,一直到這部電影,它們給你展開的,都是不同地質年代的末日位面。

漂流,它或許還是個中性詞彙。嚴重點的,有人喚它,懸浮。可以拿來印證觀點的,一處是他們在河邊垂釣,漂來什麼,就順走什麼,最終觀衆又才發現,連他們願者上鈎,這副無意義的等待戈多姿态——就連扮出在做這樣的事情,也是借來的。而其似曾相識感的制作方式,仿佛複刻版的《呼吸正常》。

結尾漫長的冰面行走,宣告了電影的即将結束。對于兩個青年人的漂流生活,則沒有結局定數。開春,冰層就會消融,瓦解。他們是一不留心,就掉進冰窟窿,溺水呼救,還是能聽到天上的鴿哨,好風借力,直上和平與愛的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