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有信,正如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其实凉风是很残酷的。
但是,我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信」这个字从人从言,人讲的话,难道不是最不可信的吗?这个问题还可以继续拆分:不可信,是因为言语多歧异,还是因为人心难测?信,到底是心心相痛,还是言出能行?(p.s. 有一位很熟悉喃嘸先生的老师傅说,信是一个很基督教的概念)
这些问题对很多人来说都不是问题,因为「信还是不信,不都还是要照做?」这句话的另一面是「想过还是没想过,都还是照说」。照做的人委屈了自己,照说的人伤害了別人。因为从不考虑信还是不信,所以诉诸於合法,因为从不考虑信还是不信,所以把犯规者当作外行轻视或不做理会,所以信还是不信,重点不在於心——你看这个字里,哪有半颗心!但信还是不信,最关键的確是人心。这是一场仪式,仪式是演给人看的,如果你问信还是不信,这场仪式就破了,就演不下去了。所以破祖师爷功的,从来不是女人的底裤或者月经血,而是那些顛扑不破的「不考虑」。
祖师爷不讲话,祖师爷的眼睛看著你,他下了车,去了下一站,想继承这架车的人必须要假装,假装自己听到了祖师爷的话,用祖师爷的话逼迫人「不考虑」。所以只有开始考虑,还是不信,才能破这些抢车人的功,才能破地狱,才能把祖师爷从虚偽里拯救出来,才能超越那些教条,找到被言语掩盖的那颗真心。那颗真心是疯狂的,是不合法的,是被压抑的,是被掩盖的,是被犯规的,但面对那颗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