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个镜头完全是障眼法。为什么要大动干戈地、长篇幅地拍摄一个换位置的调度,且对其后并不产生情节的意义?这是一种立场,陈翠梅有着极佳的影像直觉与坚定的生活调度法,可以说本片所有的“次要镜头”皆与这个换位镜头相似:旨在表达生活动作本身的丰沛乐趣,且与戏剧和谐共存。她与阿克曼、蔡明亮(两位动作电影大师)完全有一致的方法。

2、一个纯然的空镜,数个美丽的空镜,越来越多的导演开始乐于堆叠空镜头,于是影像飘于大气层之上而获得某种解读空间,最后的结果是如洪水般灾难的忧郁散步电影。陈翠梅的方式是,先让角色找到自己生活的位置,然后她们才开始想象一片天空,一个不存在的肥皂剧,一片水田。


3、男女主的关系像是小猫和小狗谈恋爱,但是小猫牵着小狗,小狗一直往前跑。想象小狗和小猫躺在一张床上我就偷笑。
4、幻想的语气。至少有几件事不存在:女主的男朋友、殴打男主的人、驱车前往丛林木屋、卖身、电视剧。基于幻想这一锚点,本片就站在了陈翠梅作品序列“都市-丛林”的平衡位置。《每一天每一天》里,女主同时出演了两名角色,一如《爱情征服一切》里同样由女主出演那部奇怪的肥皂剧;《无夏之年》那些秘密传说也被传输到《爱情征服一切》里,人们讲述“不存在”的故事以获得生活的乐趣。
5、陈翠梅继续《蘑菇兄弟们》的方法。 在难度最高、最微妙的嫖客场景,甚至无法确认“嫖客”是否为真,因为前后镜头被各类生活动作切断,于是幻想的语气飘忽在这一场景中。在此处,蒙太奇的多义性完全蔓延开,女主穿越在汽车、马路、丛林、白云、水田里,所有流经她心脏的画面都被记录了下来。
6、摄影的粗糙完全自成一派,它会找到两个美丽的红色电话亭。然后女主为了打破这种平衡,会放一个黄色的雨伞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