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 为了与你在一起...我走了一条多么奇特的道路...”

第一次看《扒手》,也是第一次看Robert Bresson,影片中极简的对话,平静的表情,舒缓的节奏令我沉浸于其中,如此着迷。想像一下,一个寂静的晚上,没有嘈杂的说话声,没有喧闹的汽车声,只有柔和的风声和一场电影和一个人,这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
男女主都是非职业演员,可以说是Bresson故意的安排的。Bresson是很神奇的人,他可以将偷盗描绘一副艺术,每一种手法都极具技巧性,又不失优雅和风度。片中最出色的片段就是米歇尔和两个同伙在车站行云流水的偷盗,这一段被后人称为指尖芭蕾。先声,后视,再感,从单薄的脚步声到流利的偷窃,完美进行场面调节,这是属于Bresson极简风格,极简主义。

作为一部罪犯片,此片没有花哨和所谓的叙事高潮,只有通过流水账般的日记书写,大量旁白表现主人公米歇尔的心理活动和心灵救赎...我们的主人公米歇尔是一个虚无孤独的人,他没有工作,犹豫不决。这让我想起了Nolan的《追随》,主人公比尔和米歇尔很像,眼神中总闪烁那种忽明忽暗和惶恐害怕的感觉。这两部电影都包含一个孤独的年轻人在非功利的动机下犯罪的母题。但米歇尔的犯罪是建立在自己道德标准上的,有着属于他自己的哲学动机,而比尔。是由于孤独从而产生的心理变态。
“勇气就是下定决心,可我够大胆吗?” 米歇尔始终活在自己那漂泊不定世界里,活在自己的生存哲学里。当珍妮问他信仰时,他不屑的回答,信神三分钟。偷盗是他认为的艺术 ,是指尖芭蕾,有美感,甚至是对社会有利的,虚无自由,他的行为不被道德和法律牵制。当他对珍妮承诺时,他不在偷盗,而是挣干净的钱,但他,还是虚无的,他的灵魂并没有安放,没有寄托。所以引发他最后一次偷盗,面对大量的现金时,他落入了警察的圈套。在他开始养家时,他落入了牢狱,时间空间都不再自由,爱情成了唯一指望。他再次将爱情视为艺术,投入其中倾尽全力(爱情也是偷来的)。
所以说米歇尔兜兜转转绕了一个大圈子,他没有做着不说,说着又不做,他说到做到了。虽说,他狂热和虚无追随着那个信仰,去体验天空带来的法则,但他最后还是回到了地面。最后,警察带来珍妮的信,牢门打开,一束光驱散了囚室的阴暗,珍妮的美丽散发出圣母的光辉,铁窗并没有阻拦,他们,他愿意接受爱的距离(在男主拒绝母亲、朋友、警察的拯救之后)。
Fuck you,我们总要走这一条奇特的道路,像米歇尔一样迷茫,虚无,来自一个迷茫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