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战后的魏玛共和国处在前所未有的崩溃边缘。炫目的灯光,混乱的政治,凋敝的经济,扭曲的道德。
妓院是画家的工作室,香烟公司不需要诗人,导演渴望制作“心理电影”,一群人去看别人发疯。
社会民主党努力维持民主的“体面”,共党走着斯大林的路子,纳粹党在暗处悄悄崛起。拉选票的广告贴满了柏林街头,有人毫不关心,有人纵情声色,有人苦守理想,有人溺水而亡。
“东部是犯罪,中部是流氓,北部是贫穷,西部是堕落,每一个角落都潜伏着毁灭。”
毁灭过后呢?那个喜欢抽烟的法比安说是愚蠢。

法比安的杯子总是没水,他在都市里闲逛,用眼睛打量四周。他在寻找他的爱人。
他们都在用个体的意志对抗外部压抑的政治环境。每个人都在肮脏的水里游泳,不会游泳的法比安在笔记本上写下“学会游泳”。他没能学会,最后在即将开启一段新的生活时淹死了。
爱情是午后太阳投射下来的一抹光,它漫不经心、松松垮垮,在滞涩中涌出来,灌满了法比安的水杯。它是双方都会错了邀请上楼的用意,是推着自行车窥探城市夜晚的秘密,是试镜时念诵的一段台词,是听见门响时嘴边绽开的微笑。
她说,“我会等你,不管你会不会出现。”说这句话时,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法比安写下的小说葬身火海,这还不是最深重的灾难。最后燃烧的熊熊烈火,烧毁了茨威格自杀前的昨日世界,夹杂着肆无忌惮的反犹口号,才是一首最残忍的死亡诗篇。
因为这片国土上的每个人都在一趟失控的列车上,前方距离无从知晓。邻座有人睡觉,有人哀叹,还有人喋喋不休。
“车站过了一个又一个,而火车仍在岁月中飞驰,奔向永不可及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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