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多电影中,政治关系总是以一个特定的故事情形体现在剧情里,将历史意识注入其中。本片的故事设计借用了马克思社会学文本的一组常见的经济模型,即社会结构的矛盾是如何在人事中作用,成为了电影辩证推进的路径。它的现实条件则是经济基础上的“矛盾无法被化约”的前提,任何看似化约矛盾的上层建筑都仅仅是社会矛盾自身的再次周转,从而在无限的动态过程下组合为一项延异的模块。正如电影所树立的刻板的人物群像,多者间相互激化所走向的结局。
而他们的直接关系来自戏剧化的设定——吸血鬼,这一非隐喻的隐喻导致电影的结局寓言式地展示了历史的另一侧面,吸血鬼的存在与否映射的乃是片中读书会对于马克思的两种方向的解读。如果我们把吸血鬼视为一个真实的个体,便会走进哥特复兴叙事和民粹意识,那是西方马克思主义与意识形态学的起点,将社会问题归结于集体无意识及阶级压迫的文化共谋,其终点导向民粹文化话语权的争夺战,即拉克劳的虚空能指(故事结尾 导演借用的正是吸血鬼这个能指 对此概念进行了新的政治反思);但若“吸血”是一种生产结构普遍的异化,作为生产力运行的纯粹而抽象的构图——马克思文献学意义上的解读,那么本片则利用了吸血鬼这个浪漫化的敌者形象,表现了集体历史之下,关于政治话语的暧昧与复杂。革命的吊诡之处在于其正义与谎言的交织,阶级这个人类演化的自然压力,矛盾产生变革的同时,也无关人们价值倾向的预设。就如同作者对电影时间的重新剪辑般,当下历史或许也在通过诠释学的剪辑,不断延续救赎与罪恶的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