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星给所有我无法被触动但富有盛誉的艺术作品,譬如我艰难啃完的香水、少年维特,以及被所谓惊艳的开头立刻劝退的情人,还有努力在啃的卡夫卡集

《都灵之马》于我来说亦如是,镜头的毫无重复和美感无须赘述,但所谓主题个人感觉与尼采关系泛泛

我是奔着尼采的噱头去看的,但尼采原来只存在于开头的旁白中。所谓上帝已死,难道不是尼采对于崩坏的世界秩序无奈的宣判吗?在我看来,所有极尽天赋边缘的艺术家心中永怀的是对世界赤忱、原始、狂野而不加修饰的热爱,陀思妥耶夫斯基是,尼采是,梵高是,高更是。

回归电影本身,所谓七天归于毁灭,所谓生存困境,难道定要依赖于这极端恶劣的外部环境、枯燥乏味的现实生活来揭露和显现吗?相反,观影过程时刻激起了我对存在主义的回忆,那一瞬突然降至心间、无法消弭的强烈恶心,那对于现实秩序无所谓反抗、也无所谓软弱的游离,岂非更为深刻致命的生存困境?但纵使在这般波澜不惊的外壳和无法抗拒的宿命下,你依然能感受到血脉里喷涌的生命力和永不停歇的思想光芒。人因为有思想,肉体承载的每一秒才能被誉为存在。

我并非独自观影,映后几位观众积极分享了自己的感悟,听来有趣,但那份强烈的被触动感我是缺乏的。可能由于早在几年前,我已经深受存在的困扰,并在狂热与激愤中屡屡自耗,可人究竟又能如何呢?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不能轻易毁灭。但凡存活一世,作为普通人,就必须遵从生活秩序,而在真正恶劣痛苦的环境下,思想娇艳明媚却伤人的花瓣不会轻易绽放。对生存意义的探讨与领悟,不是杯酒下肚后片刻的惆怅与感怀,而是在尘世间清醒的迷茫与执剑。我对于毛姆的推崇恰来于此,他正是达到了深入浅出戏谑人生的高度。

我远非小众电影资深爱好者,广州这场急促的大雨也将我浇的失了方寸,使我无法闲适惬意地沉浸于观影中。人意识到生活的毫无价值,已是有所顿悟,但若能在这份苍茫后,回身清醒地飘浮在尘世的浮华喧嚣之上,亦可拥有亦可失去,亦可享受亦可断绝,这才是我所秉持的存在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