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女图》和《小妈妈》,Sciamma总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能够让你在流淌的时间里盯着画面出神,也能让你在看完电影很久后常常回忆起其中的某个场景。

《烧女图》讲的是Heloise和Marianne之间热烈的禁忌之爱,“我要你回头看我,我要爱像海上燃烧的烈火”。《小妈妈》讲Nelly和Marion之间的母女情,其中弥漫的像是淡淡的奶香,我们缩在一个被窝里,“你还没走,我就开始想你了”。

回过头来想想,影片第一个镜头就暗示了这是个奇幻故事,是一个有关“告别”的故事。

Nelly和外婆(或许是外婆)玩完最后一个填字游戏,说完“再见”之后,走到下一个房间,和养老院里的其他老人们一一道别,最后走进外婆曾经住的空房间,Nelly站在那里,看着刚刚失去妈妈的妈妈。

晚上,Nelly钻进被窝,告诉妈妈她很难过,因为没有和外婆道别。如何道别呢,“再见”。

奇遇发生在妈妈搭在屋子后面的树屋里,Nelly遇到小妈妈,听到她说自己叫Marion她好像就已经明白了一切。奇妙的是Marion无意中说Nelly也是她外婆的名字,时空的轮回在此构建起来。

Marion即将手术,Nelly和车中Marion的妈妈 也就是她的外婆,轻轻说了声“再见”。

影片后半段Marion和Nelly一起划船的一场戏中,湖中间出现了一个金字塔,金字塔本就是寄予生命永存的象征,或许暗示着母女之间情感的永存与延续,或许Marion与Nelly的奇遇开始于这座金字塔的神秘力量,当她们奋力划到湖中央,也意味着她们即将告别。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Nelly与Marion之间微妙的情感回应了这句话,“你不只剩归途,我在你身后,追随你的路而来。”

Sciamma描绘感情是私密的、克制的,是平静之下的暗流涌动。母女情深是被描绘了太多遍的情感,《小妈妈》几乎没有太多表情、语言,但和《烧女图》一样隐喻其中 意味深长。

的确和《李焕英》的有那么一点点相似,但却是完全不同的讲述方式。《李焕英》的表达从贾晓玲的单向视角到她发现一切后的双向视角,其中有心态的转变,讲述的主题是我爱妈妈原来妈妈比我想象中爱我,完全符合国内大众的审美。而《小妈妈》从一开始的母女之情就是交互的、双向的,两人之间的爱时时刻刻都在空气中流动,但最终讲述的却是“学会告别”又回到现实重逢的故事。

我们终要告别,你会如何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