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简中现实主义题材中村民劳工、小偷妓女、残障重疾这类悲苦的底层身份,肯洛奇的现实主义选材似乎更质朴一些,不以一种社会职业身份而是以一种普遍境况来选择要描摹的边缘面孔,《石雨》里因虔信上帝生活每况愈下的普通人,《我是布莱克》里困在繁琐的行政程序中的普通人,再有就是《天使的一份》中免除监禁仅受到社区服务处罚的无业青年,其实也是《石雨》中提及的那些不被上帝眷顾的大多数毫无希望的小孩成年后的样子。

影片前后割裂是比较明显的问题,在前半段,性情暴烈的罗比所处的困境是,为了新生的孩子决意改过自新的主观愿望和尾随其后的暴力隐患之间的矛盾,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外部有难以摆脱的仇家,内部则是个人暴力成瘾(影片也借一角色因“管不住自己”顺走小瓶威士忌的行为强调难以根除的“瘾”),甚至暴力基因传承的可能性,上述动机逼迫罗比面临是否离开孩子以换取相对安定的成长环境的选择。而在后半小时的窃酒情节中,那些难以调和的矛盾、反思与抉择却都消隐在犯罪喜剧的类型满足中。

尽管肯洛奇在《石雨》和《我是布莱克》中也会让被逼入绝境的主角采取一些出格举动,为影片增加一抹英雄主义亮色,但在本片中,出格夸大成了难以置信的奇情,矛盾的解决法是天赋异禀加天降横财,以温馨浪漫的情调搁置了具体矛盾,影片以法庭审判开幕,于尾声处回避法理问题,仅在道德层面作出肯定,美名其曰:天使的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