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与直接致敬的最初作能够形成许多节奏和情节设计上的对应,因此采用一种与原作比较的方法,能够有效地从含糊的表意和离谱的情节中提取一些背后的用意。
同样将哥斯拉塑造为强大、邪恶而无坚不摧的形象。本作摒弃了哥斯拉作为远古生物具有研究意义的边缘角度,并淡化了其作为核爆象征的重点主题:仅在新闻中提及了“辐射强度”和呈现了“爆炸云”“黑雨”的视觉符号,而无如原作中“失明”的对于人体具体影响的展现。结尾甚至强行设计了令人发笑的生还。
同样采取了降神般的作战胜利策略。原作从受害者的角度设想了自身拥有新·核武器的可能,并通过个人英雄主义式的桥段将代表核爆余殇的哥斯拉与武器一齐销毁,以占据道德高地的姿态完成了反核表达。而本作中与核联系不再如此紧密的哥斯拉,考虑到军舰(水雷)和飞机与之交锋的作战方式,更像是二战末期美军对日本本土空袭的回响(美军轰炸机从海域里的航空母舰出发)。哥斯拉恰好出场于主角躲避战斗之后,并用再一次的避战情节补全了观众对前情的想象,哥斯拉与美军的形象也在某种意义上重合了。安藤樱接近客串级别戏份的出演中有这样一句重要台词-——"正因为你们特攻队的失败我们才被空袭"(大概),而哥斯拉对银座的破坏重现了这一描述,给予了主角(团)完成双重复仇的机会。作战动员的场景也让我联想到一些影视剧中,天皇投降后负隅抵抗的日军残部的动员呈现。
与原作相比,本作无疑是更加直截和明确地“反战败”的。但将本作设定为二战刚刚结束的“-1.0”年代,相比原作创作时拥有更多反思和情绪消化时长的“0.0”年代(1954),是否便为片中时代下人们应激的战时状态的残余取得了合理化的依据?立足于当下的作者又是在剥削这种状态以完成别的表达或是仅仅在真诚地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