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世纪的英国,英俊的贵族少年奥兰多受到伊丽莎白一世的垂青,在女王临终之际被赐予“永不枯萎、永不凋谢”的祝福。

拥有了漫长岁月的少年经历了曲折,不堪忍受精神的重创,陷入沉睡,七天七夜后苏醒过来,转换了生理特征,成为了一名女性。

她坦然地接受了自己新的身份,在那个对女性并不温柔的时代里,反抗对她曾经的身份加以嘲讽的人,仍然会勇敢地追求爱情,充满希望地活着,寻求自我与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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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兰多》里充斥着幽默、幻想的元素,还有对女性权益的深思,放在它上映时的1992年更是尤为前卫。而电影改编自英国作家弗吉尼亚·伍尔芙的同名小说,早在1928年就已出版。当21世纪的我们还在网络上为女权争辩地你死我活时,这位睿智的作家早已经用她独特的视角告诉人们,身为女性,该如何自由而独立地活着。

雌雄莫辨的奥兰多由蒂尔达·斯文顿饰演。对于这种性别转化的角色,再也没有比蒂尔达·斯文顿更加合适的人选了。

很多人第一次被她吸引大概是《奇异博士》中的古一法师,而我最印象深刻的是她在《地狱神探》中饰演的天使长加百列:干练的金色短发,棱角分明的脸,深邃的绿色眼眸,微微上扬仿佛永远在微笑的薄唇……深沉坚毅、高贵优雅等特质在她的身上完美地融合了。一眼看去让人分不出性别,又不禁觉得她所拥有的气质已经完全不需要性别来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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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兰多被女王赐予“永不老去”的祝福,自此他继承了爵位,开始了他无忧又漫长的一生。

1610年,俄国大使一行因河流冰冻而滞留在英国。奥兰多迷恋上了俄国的公主,为追求真爱,抛弃了未婚妻。

他与公主在田间远眺,突如其来的悲伤就席卷而来:

“仿佛又锋利的刀刃割开了幸福后的愁绪,我无法接受这样的幸福终究会终结。”

开头的独白中说到:虽然他得到了包含权力、土地、财富在内的遗产,不过他暗暗寻找的并不是这些,而是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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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以来的寂寞和孤独使奥兰多渴望陪伴,漫长的生命使他注定要看着所有人离他而去。

当春天到来,河流解冻,公主也会随着潺潺的河水回到自己的国家,现在有多么幸福,未来的离别就有多么的伤痛。

这份陪伴注定不会长久。

然而没有等到分别的那一刻,他就发现了公主的另一位情人。深受打击的奥兰多将满腔情感投入到了他所热爱的诗歌里,寻求永恒,却遭到无情的嘲笑。

1700年,出于友好建交的目的,奥兰多来到中东,却正逢战乱。亲眼目睹被战争摧残的百姓,他缓缓转头,看向观众。

《奥兰多》里一个很有趣的“打破第四面墙”的设计,让电影里的角色可以看向观众,直接与其对话,常见的就是《死侍》里的贱贱,《纸牌屋》中的Frank,这种突然被cue到的惊喜感也让我们在看电影时,更深入地理解角色的所想所感。

这回,奥兰多不像以往俏皮的吐槽,他的眼眸满是沉痛,沉默着,跌跌撞撞地离去。

经历了战争的冲击,奥兰多陷入了沉睡,七天七夜才终于醒来。

她赤身裸体沐浴在阳光里,看向镜子里展现着女性特征的自己,坦然接受了这样的转变。作为男性的前半段人生她孤独地走了上百年,如今的女儿身,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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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女性在当时的处境并没有现在这么自由,即使身有爵位也不例外。

从古至今,无论中外,社会对于女性的恶意好像从来没有衰退,即使进入现代,接受着高等教育成长起来的年轻一代,对于女性话题的谈论仍常常带有调笑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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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代里作为父权的附属物,不得抛头露面,被扭曲的伦理观束缚一生,“自我价值”对于她们来说是无比奢侈的。

就像亨利大公理所当然地认为的那样:我倾慕于你,所以你就是我的。

而奥兰多,在作为男性的前半生有着丰富多彩的经历,她知道人的一生有无数的可能,而不只是作为一只金丝雀困于豪华的牢笼里,追逐自由和独立才是她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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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奥兰多听到平日里儒雅的诗人轻蔑地对家中妻女评头论足时,满口爱慕的大公在被拒绝后立刻换了一张面孔时,她拎起臃肿的裙摆——那一层层如枷锁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的裙摆,向着迷宫深处奋力跑去。

渐渐地,她的裙摆轻巧了很多,发型也不再复杂繁琐,奔跑的步伐也轻快了起来,她闯出层层迷雾轻盈扑倒在草地上,回归了自然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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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思想也走出了迷宫般的困境,更加坚定了起来。

她的爱情也悄然降临,夏默丁,带着未来来到了她的身边。

他像是自由的化身,引领奥兰多抛弃世俗的束缚,他看出了奥兰多对未来的不知所措,鼓励她追寻新时代的脚步,并邀请她一起前往美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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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长久以来渴望的伴侣,是和她灵魂契合的人,而此时她却拒绝了。她已经找寻到了自我,不需要再依附于任何人,这是她的又一次新生。

她目送爱人随着转向的海风离去,怀着与夏默丁的孩子,身着朴素的布裙独自穿越炮火的侵袭,走进了新的时代。

川流不息的马路上,一位母亲骑着摩托车,带着女儿回到记录了她四百年成长的庄园,在那棵参天的古树下,看着女儿自由地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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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电影的结局,也是奥兰多全新生活的开始。

由繁到简的服装是奥兰多心境成长的直观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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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兰多所享受的不只是这个身份带给她的荣耀和权力,相对应还有责任。

沉睡前出使中东所穿的华服,醒来后参加社交的衣裙,繁复到臃肿,如同她所背负的责任,沉重却也无法甩掉。

随着她放弃爵位的继承,选择追寻自我后,服饰也变得更加干练。

影片结尾的她穿着中性的夹克,洽谈诗集的出版,骑着摩托车,潇洒的穿梭在大街上,俨然一个独立自强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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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既是女性独立意识觉醒的故事,也是一个人寻找自我的过程。

漫长的四百年,从男性到女性。奥兰多终于找到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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