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很多以中東人民為主體身份的影視作品,可最愛的還是這部把話說透了的動畫紀錄片。
無論是帶有俄狄浦斯情節的《焦土之城》還是獲得2015年金棕榈大獎的《流浪的迪潘》,他們的主體都是中東地區的人民,可前者更側重尋找,後者更注重個人社會關系重新構建的過程,我們僅僅知道他們有過逃亡,有過構建,但是劇情影像的建立卻并不能令人信服,利用難民的社會身份來講述一個公式化的故事,來博取獎項的關注,似乎已經成了一部分新時代藝術電影吸睛的标配。而《逃亡》則是給了難民這一社會身份真正的人文關懷,為了深入而記錄,為了保護而以動畫形式叙述故事,以舊影像為引,牽出一次次的家園重新構建的難民,如何逃亡,歸宿又何在的故事。
兩個身份,難民,同志。在自身國家文化以及世界的社會環境之中,這兩種身份的地位秩序都極不穩定。而《逃亡》給了這兩種極不穩定的關系一個出口的宣洩,一個自我秩序重啟的機會—家人,帶有血緣的家人和自我選擇的家人,兩種穩定的關系帶來了逃亡成功的必然性,也帶來了一份最動人的記憶,逃亡途中,有社會階級地位來體現的世界秩序規則。
幾個國家,紛紛代表了不同社會秩序的開始和繁榮發展,俄羅斯在80年代末,剛剛結束冷戰時期,在種種社會秩序上的紊亂帶來了他們逃亡最難忘的記憶,因為警察的貪婪有一線生機,也因為警察的貪婪也迫切逃亡…丹麥作為福利制度早已發展周全的北歐國家,一定程度上的人文關系也體現在了對難民身份人權身份的尊重之上,而男主出身的阿富汗,自然代表了死亡,了無生機,自會逃離。以世界為主體的宏大叙事空間之中,阿富汗是毀滅,俄是傷害,丹麥則是生機…可也僅僅是生機,也不是他可以獲取安穩生活的關鍵,他可以獲得這種生活,在于他身份的被肯定,而他自我形成的世界,就隻有他目光所及裡的家人和愛人。
逃亡的是什麼?第一次逃避,是逃離死亡,第二次逃避,是逃離傷害,第三次逃避,是自我認定要逃離自我認定社會身份上的死亡,但是家人對于社會身份的肯定,同樣也是一種自我價值的認定以及全人類共同情感的表達。
動畫形式帶來的不止保護身份的意義,更有給這些故事一個更有沖擊力的具像化表達,當這個世界過于慘烈或故事難以表現,線條動畫的形式就出現在影像的畫紙之上,由線條來填補空間,填補我們對這段未亡經曆的認知…甚至,在最後的動畫與現實的跳切鏡頭之中,我們能捕捉到一絲導演個人情感的投入,那是對朋友現存生機的認可,和難民自身精神家園建立的贊歎。
《逃亡》稱得上是2021年最佳動畫長片,隻不過沒有大廠的招牌…他的命運會怎麼樣,還很難說…